「父皇,這個時候動怒,恐怕於您的身子有百害而無一益的吧。」三皇子掃了一眼那被劈成了兩半的折子,冷哼了一聲,逆子?他從來未曾撫養過他,從來未曾把他當成兒子來看,他又如何可以成為逆子兩個字。


    聖上坐在朝陽殿的正坐上,周圍全部是三皇子手下的人馬,將聖上圍在了中央,讓聖上隻左右動彈不得,他登基三十二年,就算是刀鋒揮在眼前,他都不曾眨過眼,而如今,赫連蘭的兒子,竟然將他給軟禁,想到此處,聖上的心一連刀絞似的痛。


    三皇子與赫連蘭的眉宇尤其的相似,聖上見著三皇子,仿佛看到當裏的赫連蘭,她是那般的美麗,那般的純澈,叫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已經挪不開眼,瞧著殿前的三皇子,聖上隻覺得天昏地暗。


    「你這個逆子,竟然勾結外族,想要謀逆造反,誰給你那般大的膽子。」聖上怒視三皇子身後一幹南夏族人,他身後的那些人,幾乎全是肅北上下的仇敵,肅北同著南夏,向來隻有紅血之仇,萬般不可能會成了聯盟國。


    三皇子的眼眸在後頭掃了一圈,卻是冷笑了一聲,「父皇,此言差矣,他們並非是外族人,他們可是兒子的幫手,隻要兒子坐穩了位置,他們,還會被稱為是外族麽?逆子?笑話,父皇你可曾把我當作過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曾撫養過我一天?我的母親往生,你可來瞧過她一眼?沒有,通通都沒有。」


    高吭激烈的聲線在朝陽殿的大殿裏來回晃蕩,砸在了聖上的心裏,形成了一根巨大的刺,梗得他的心口生疼的刺。


    「宇兒,你是朕的親生兒子,是肅北的三皇子,無論朕有無過錯,都由不得你來評判,而你,置國仇家恨於不顧,勾結南夏小人,妄圖謀朝篡位,你的母親就算在世,也絕計不會原諒你。」聖上的口氣帶著帝皇的權威,他已經給了龍靖宇最大的寬容,隻要他及時收手,他便不必將強弩手交於夏侯逸,隻是可惜,這樣的機會,龍靖宇放棄了一次又一次。


    三皇子還未有作聲,卻是一旁的十王爺,在南夏第一高手元凜的護著中,放心大膽的對著聖上開了口,「倒是不曉得肅北的皇帝本末倒置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小王今日倒是見識了,權勢之位,能者居之,三皇子,你,還在等什麽呢?」


    「母親?是啊,我的母親,父皇,若不是你,若非不是你,我的母親最終的結局又豈會是走到往生的那一步去,都說帝王無情,你說,我的母親是不是不會原諒兒臣,父皇?」三皇子麵色上一片的冷色瑟然,一番話砸到大殿之下,回聲分外的嘹亮。


    靜等在暗處的夏侯逸,一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卻是微微地閉了眼眸,帝王無情,皇家無愛,即便是親生骨肉裏,牽扯了至高無上的皇權,誰的手上又是幹淨的呢。


    雖則聖上對他夏侯逸極為的信任,但他心下裏卻是明白得很,隻因他的身後並無家族傍身,他作為一個純臣,倘若對聖上沒有太大的作用,恐怕下場連聖上身旁的那位太監總管都不如。


    不是他夏侯逸妄自菲薄,實在是聖心難測,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都容易招來聖上的猜忌,他坐在這護國大將軍的位置上,目的僅僅是為了護國之力,佑百姓之安,而不是貪戀那區區榮華,因此,聖上對他才是信任占有多數。


    他可是記得當年他還是都尉之時,聖上是如何處置當年的護國大將軍裴文毅的,一場敗仗,就叫護國大將軍的人頭落了地,裴文毅的指揮才能,恐怕連他夏侯逸都要遜色一些,隻不過,裴文毅的身後,站著的是世族大家裴家,聖上是不會看著世族大家之中,還有人占了太重的兵權,所以,裴文毅必須死。


    當年他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時候,隻微微冷笑了一聲,聖上的權威不容許有任何人挑釁,即使,那個人是聖上的親生兒子。


    「你這個逆子。」夏侯逸的思緒被殿內一聲雷霆之怒扯了回來,接著他就聽到茶盞砸在了地上的聲線,可惜了這枚方才從西地進貢上來萬年溫玉茶杯了,夏侯逸手心一抬,身後的強弩手便是一馬當先,將朝陽殿的大門由外向裏推開,守在門邊的南夏人被通通砍殺在地。


    夏侯逸看了一眼殿邊兩旁的屍體,神色默然地跨了進去,對著當今的聖上下跪行禮,就連他身上的傷,都被他給隱了下去。「微臣夏侯逸叩見皇上,城外流寇已盡數伏誅,特來回稟皇上。」


    三皇子看著夏侯逸一臉冰冷地跪在殿下,大吃了一驚,他雖然猜到夏侯逸可能沒那麽容易被獵殺,但也身受重傷,他手底下頭的人來報還說是鳳陽公主將夏侯逸親自送了出去,這就說明,夏侯逸身上的傷,可謂是很重了,卻沒有想到,夏侯逸竟然可以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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