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般的模樣,鳳陽公主就越是放不下夏侯逸,於是,她連忙擺了手,示意一旁的人扶起夏侯逸來,「將軍有傷在身,便是不必多禮,我這裏備了一些藥膏,將軍便是帶回去一些吧,都是療傷的聖藥,若是得空了,鳳陽必會親自登門,謝將軍為我肅北漢朝所付出的一切。」


    什麽叫搬起最大的石頭砸到自己的腳背上,他夏侯逸總算是明白了,他口口聲聲就是讓著鳳陽公主看到民族大義上,卻不曾想到,鳳陽公主會借著這一手來對他說,她會光臨他的將軍府,


    這,這可真叫他為難了,若是不讓公主去吧,公主必定會有猜忌,認定是他夏侯逸期瞞公主殿下,況且,公主殿下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讓公主去便是有一些不近人情了,但倘若讓公主去了,這被秦殊眉看到,那還得了,那房子不就都被她給掀了嗎?


    唉,裏外不是人,夏侯逸頭一遭覺得頭疼,女人的心思啊,可真真是難猜。


    鳳陽公主見夏侯逸微愣。以為他是有些錯愕,因為她公主的身份並不容許對一名男子自降了身份去求愛,所以,夏侯逸會如此,在她看來,是極正常不過了。


    夏侯逸的確是有些錯愕,不過,並不是鳳陽公主所以為的那般,他可不想要見到秦殊眉因著這一件事情而對他有所不滿,他好不容易才把秦殊眉的目光牢牢吸引在自己的身上,可不能在此功虧一簣啊,因此,夏侯逸直覺還是拒絕公主殿下為好。


    「公主是千金之體,聖上的掌上明珠,微臣的府砥的確是太過於簡陋,怕是會怠慢了公主殿下,還請殿下不要取笑微臣了。」夏侯逸的連連擺手,覺得實在是不宜讓公主去他的府砥,他可不想要讓公主引起誤會啊,這萬一讓公主誤會了,那豈不是要害了公主麽?


    鳳陽公主眨巴了一番眼波,有盈盈的光色在裏頭綻放,她是個女子,所以她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裏,男子麽,見著女子示弱的模樣,還是會心軟的,「如此,是鳳陽讓夏侯將軍有些為難麽?」


    鳳陽公主聲線輕柔,楚楚動人,像是受了委屈,隻不過,站在鳳陽公主身後的女官搖了頭,公主殿下啊,到底是太過於年輕了,夏侯將軍這是在婉言拒絕啊。


    好說她在公主殿下的身邊這般久了,就是一塊石頭也得捂熱乎了,況且公主殿下對待她極好,不說別的,就說眼下裏夏侯將軍受傷一事,別的人公主極不可信,但偏偏就是信她的,當初她待在公主殿下的身邊,隻是想要借著公主的身份在這宮內站穩罷了,卻沒有想到公主殿下即使在那危急的情況下,還是相信她,因此,對著這一份感情,她今日也是開這一番口。


    「公主,夏侯將軍所言極是,您是千金貴體,切不可太過於拋頭露麵,若是公主想,奴婢聽聞將軍與傅駙馬也是有交情的,大可以由長公主殿下出麵相邀,豈不是兩全其美麽?」女官看了夏侯逸一眼,心下裏卻是明白得很,夏侯將軍不正是因著那位秦姑娘才能公主這般如此麽,她又不是不明白。


    鳳陽公主眼波流轉,長姐倒是一個很好的借口,但她卻不想要借著長姐的身份來行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喜歡的人,當然得要自己來,難不成學了長姐那般,在傅展蘅的麵前還矜持作態麽?


    夏侯逸不是傅展蘅,著實是不喜歡那一套的,所以,她沒那麽傻,隻是,女官的話明顯是在給她找一個台階下罷了,這裏外人太多,傳出去的確是有損皇室的體麵,看樣子夏侯逸恐怕也是這般想的,罷了,今日便就是如此吧,總會找著法子去瞧上一眼夏侯逸的。


    思緒的反轉,鳳陽公主倒是有些鬆口,「也罷,崔女官,你把藥膏送予將軍吧,鳳陽也不是那般不通情達理之人,將軍既然有要事在身,鳳陽也是不便多留將軍了,這便就先行一步了。」


    崔女官點了頭,將一旁侍女捧著的藥膏遞到了夏侯逸身旁的護衛手裏,對著夏侯逸微俯了身,慢慢地退後了一步。兩個都是對她有恩的人,她便也就隻能打個圓場了。


    夏侯逸暗下裏鬆了一口氣,但是麵上卻絲毫未動,他對著鳳陽彎身行禮,「微臣恭送公主。」禮節絲毫未廢,鳳陽公主回頭見夏侯逸彎身行禮,俊朗的眉鋒也順勢低了下去,頓時麵上有些發燙,卻是微微對著夏侯逸的方向抿笑了一番,這才帶著一幹的奴婢走了。


    待鳳陽公主一離開,夏侯逸額間上頭的冷汗綻放了一些出來,他扶著自己的左邊臂膀,卻是嘶了一聲,有些疼意蔓了開來,從秦殊眉給他上過藥之後,他便一直馬不停蹄,如今恐怕傷口已有些發炎,他之前顧不得瞧上一眼,而今局勢鬆了下來,他才驚覺有一股的疼意在他的身體裏頭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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