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受的那箭傷的確並不算是太過於嚴重,但三箭之中的一箭,卻是從他的肩膀之上穿透,骨肉相連,而又沒有按時更換傷口,裏頭還不知道爛成了什麽模樣,秦殊眉一直想要給他換藥,但都被他一句局勢太過於動蕩而推掉了。


    他是不想要見到秦殊眉傷心,看到她流眼淚,這比要了他的命還要難受,所以,他並不想把這般的境地留給秦殊眉,在他來看,秦殊眉是他的珍寶,是絕計不能為了他而有所損傷的,否則,他會心疼至死。


    「將軍,您還好吧。」有護衛上前來扶住了夏侯逸沒有受傷的右邊,夏侯逸擺了擺手,示意他無礙事。


    「無妨,這點傷勢還難不住我,南夏的餘黨還未有肅清,眼下裏不是在意這傷勢的時候,你吩咐下去,讓徐山兵做好布防,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個南夏人從肅北的地盤上離開。」夏侯逸的眼眸裏崩發了縷縷殺氣,他要讓南夏的人,一個一個從他的眼中消失。


    任何一個敵人,若是沒有殞滅,那便無疑是等於放虎歸山,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還少了麽?而且這一次南夏的手伸得太長了,連堂堂的三皇子都牽連其間,雖則聖上動怒是因著三皇子的狼子野心,但說到底還是責怪他夏侯逸護國不利,才導致了這一局麵的發展,因此,有些事情,他就要斬草除根,否則的話,那火遲早是要燒到自己的身上來。


    護衛們聽了,重重地點了頭,將軍在聖上的麵前丟盡了臉,也是他們的粗心大意,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南夏人走脫了。


    「將軍,屬下明白,隻是,您的傷勢要緊,倘若您有閃失,恐怕秦姑娘就頭一個不放過我們。」他們倒是不怕秦殊眉會對他們做什麽,事實上秦姑娘對他們好到了極點,就連吃食都比往常的精致了十倍不止呢,隻是,若是不這般說,將軍恐怕還是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而堅持要去戰場。


    將軍向來在意秦姑娘,所以,搬出秦姑娘來,也不會有錯,如今南夏的十王爺,連同他們的第一高手都將性命留在了這裏,想來其他的人也是不足為懼了,況且,這是在肅北的地盤上,他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聖上要怪罪,也得是將軍的身體要緊啊,倘若將軍因此而有折損,那才是整個肅北的不幸呢,這除了南夏,還西地與那東闕呢,所以,聖上即便是惱怒,那也不並怪罪將軍的,聖上向來物用其極,想必在眼下裏便是不會責怪將軍的。


    夏侯逸微微一咳,扯到了傷口,更要疼了一些,這箭傷不同於以往的刀傷,南夏的箭向來掛有倒刺,箭鋒插在他的身上,便是不能直接拔劍出來,否則莫說是傷口,隻怕是連他的血肉也得一並被挖掉。


    唯一的方法,就是將那箭從中折斷,再拿了刀子將箭頭剜出來。這個過程可謂是極其的痛苦的,但夏侯逸由始至終都未有吭上一聲,而是直直地受了,那一幕在一旁的護衛們看了,都忍不住偏了頭,不忍再多看一眼。


    所以,秦姑娘看到那傷口之後的一言不發,他們心裏明了至極,秦姑娘那是心疼得無以言表,也幸得是秦姑娘膽子大,倘若換作了一般的人,早就看不下去了,鳳陽公主不就是如此麽,見到了那一幕,終是還是交給了太醫來完成替將軍上藥。


    其實兩廂的對比,護衛們還是偏向了秦殊眉一些,因為在他們看來,要配得上將軍的人,除了美麗的容貌之外,還有一副頂天的氣魄,秦殊眉恰恰好就具備了這一點,放眼整個朝都,哪個有秦殊眉那般膽子大的,連公主都敢對著幹,絲毫不懼怕權貴。


    「秦殊眉麽?」果然,一提到秦殊眉,夏侯逸的麵色有些放軟。護衛們當然知道將軍一生鐵血驍勇,唯有秦姑娘才是將軍的軟肋,凡事隻要一扯上秦姑娘,將軍自然是會先顧著秦姑娘,再會想其他的事宜。


    「這一次倒是讓她擔心了。隻不過,我這傷勢眼下裏卻不是最為要緊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此處再說。」夏侯逸在眉頭輕皺了一番之後,終是將喉間的血腥氣吞並了下去,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要出了宮門再謀其他。


    護衛們終是歎息了一聲,聖上這是在拿將軍的性命不作數麽?聖上的耳目眾多,豈會不知將軍受了重傷,說到底,果真是如同那三皇子所說的,聖上最為在意的,隻是他的帝位,而不會為了一個臣子的受傷,讓他的帝王有絲毫的損傷。


    外頭皆言聖上信任將軍,但隻有他們知道,聖上不是信任將軍,聖上是信任自己,在聖上看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動手腳,一旦發現,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更何況是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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