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是受人欺負了還默不吭聲的弱女子,要她違反直來直往的個性忍耐住火氣,那真是委屈她了。


    總之,一切就等見到他爹後見機行事了。


    「喂!打哪來的?來天刹魔教的目的是什麽?」乍見陌生客來訪,幾名守門教徒疑惑的迎麵而來。


    「找天刹魔教教主,告訴他,他見子回來看他了。」巫天風命令,唉,這是他家不是嗎?堂堂教主的兒子要回家,居然還不得其門而入?


    「你是教主的兒子?要騙人也該打草稿吧?我們少主誰不認識啊,憑你也想冒充?」守門教徒們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


    時機地點完全不合宜沒錯,偏偏喬鈺就是忍不住掩嘴偷笑出聲。


    「嗬,誰教你離家出走,這下沒人認識你了。」吃到苦頭了吧?


    「嘖,看來隻好硬闖了。」巫天風臉色冷沉到極點。這些瞎眼的看門狗!


    【第八章】


    站在廳堂中央,巫天風安靜地摟著喬鈺不發一語,念紅則緊貼在主子身後,而環伺在周圍的天刹魔教教徒們個個架式十足,卻無人敢再對他們出手。


    教徒們忌憚的,當然是自稱教主兒子的黑衣男子,他的武功詭譎奇幻,與教主慣於使用的招數相當類似,冷酷的個性比起教主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人身邊帶著兩名女子,竟也可以一路由大門口輕鬆殺到內廳。


    既然他的目的隻是要見教主,那麽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趕緊去請教主出來對付他。


    「教主。」乍見巫蒼現身,教徒們這才鬆一口氣,有教主在就不怕了。


    明顯感受到懷中嬌軀輕微瑟縮了一下,巫天風輕拍了下喬鈺的香肩要她安心。


    巫蒼什麽話也沒說,從門邊大步走向他們麵前,精明銳利的眼神審視巫天風好半晌,聽見自己兒子回家的消息,他與教徒們同樣心存質疑。


    巫天風與喬鈺相視一眼,正考慮想先開口,巫蒼忽然低沉詭笑出聲。


    「哈哈哈,你是巫天風?離家出走十五年的你,居然還有臉回來看我?!」狂肆笑聲中隱藏了無限悲憤,他始終不明白兒子當年為什麽會離開他,並且一走就是十五年,從此無消無息,毫不在乎他這個做爹的會有多痛心。


    他抬手一揮,將教徒們全部遣退,留給他們一個安靜的談話空間。


    眼神一轉,來到兒子懷中的姑娘,他竟一時怔住,驚訝地望著她,久久無法回神。


    「你……任萱兒?」他指著她的手顫抖著,呐呐地吐出一個女子的名字。


    喬鈺暗自吸了一口氣,想想又覺得合理,他既然殺了她爹娘,當然有可能知曉她娘的名字,隻是娘與他之間有何牽扯?她越來越覺得他血洗喬府的原因很不單純。


    「爹,她叫席鈺兒,是赤洛國的九公主,男外一位是服侍九公主的宮女叫念紅。」巫天風將她們介紹給他爹,但看爹震驚的模樣,難道「任萱兒」是喬鈺她娘的名字?


    母女容貌相似很正常,所以他特意介紹喬鈺的另一個身分,不想讓爹得知她正是喬家遺孤之一


    「不,她長得好像任萱兒……你說,你是不是任萱兒的女兒?」巫蒼質問。


    猶記當年任萱兒生下四個孩子,一個已在他天刹魔教,另外三個卻下落不明,讓他氣得牙癢癢,因為喬家孽種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而會留下巫天墨性命,不過是怕天創魔教無人繼承,如今親生兒子回家了……


    巫蒼暗打算盤,他要送巫天墨下地府與他爹娘見麵。


    「我母妃不叫任萱兒,教主恐怕是認錯人了,不相信請自己上赤洛國找我父皇問清楚。」天上的爹娘呀,請原諒她置身事外,巫蒼遲早會受到報應,她無須再自曝身分與他計較。


    巫蒼眼光不信任的將喬鈺從頭打量到腳,她的樣貌真的與任萱兒的花容月貌有八分相似,可是,公主身分又豈可隨便造假?他該信還是不信?


    「爹,瞧你的表情似乎挺在意那名喚作任萱兒的女子,她是誰?」巫天風特意將喬鈺略藏身後,順便想套間父親當年對喬家趕盡殺絕的原因。


    就算是他爹,也是「別的男人」,他不準任何男人肆無忌憚凝望著他未來的娘子。


    「哼!那個賤女人就是當年我要巫天墨親手殺死的娘親,可惜我精心的策畫失敗了,她最後還是死在我的手上。」提起背叛他的任萱兒,巫蒼便一肚子火。


    什麽賤女人啊?聽見巫蒼出言誣蔑她娘,喬鈺火大得差點開罵,幸好理智及時阻止了她的衝動,她改以別的「手段」出氣。


    巫天風苦笑輕拍她肩安撫著,自己的手臂被她拖得恐怕瘀傷一大片了。


    「爹,說清楚點,當年你和任萱兒之間有何糾葛,竟讓你氣得眼紅,敢死喬家上百條人命?」看爹的神情與口氣……莫非她是爹曾經愛過的女人?


    「問這麽多做什麽?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巫蒼擺袖不願提起,轉而將注意力放在兒子與喬鈺身上。


    「特地帶公主回來見我,想必她應該是你心愛的女子吧?怎麽,要我為你們主婚?哼,隻要你立刻繼承教主的位置,我就答應。」他得用手段綁住兒子才行,免得兒子又跑掉,若要把天刹魔教交到喬家的孽種巫天墨手裏,他死也不甘願。


    喬鈺著急地望向巫天風,他爹不打算說該怎麽辦?


    他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搬出皇子殿下當借口來套問他爹。


    「先前我無意間碰見一個喬家遺孤,他說要來找你報血海家仇,我會回來看你,隻是提醒你早做準備,目前他人還在雪晏國找尋你的下落,但他遲早會找到幽垣國來,假如要我幫你對付他,總該讓我知道你和喬家的恩怨吧?」真是說謊不打草稿,他麵帶微笑說得順口自然,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老實說,他也懷疑一件事,禦夢術是南裏國人人夢想學會的神奇幻術,凡接觸過的人都可在夢中探查出過去與未來。


    所以,剛出生時的皇子殿下肯定讓他娘親手抱過,因此要得知他娘的過去並非難事……恐怕皇子殿下內心深藏著許多秘密心事,是旁人無法透徹了解的。


    對皇子殿下來說,習得禦夢術絕非好事,隻會害他深陷過去難以自拔。


    「你還會替我擔心嗎?他要來就來,我才不怕他找我報仇。」巫蒼總算展現真心的微笑,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會擔憂他的性命安危。


    而喬鈺則是氣得不知該說什麽了,巫蒼怎麽這麽難套話啊?硬是不說出當年的真相。


    「隻怕爹打不過他,他是南裏國數一數二的法術高手,連巫山都死在他手上了。」巫天風耐著性子道。


    「什麽?!他殺了我舅舅?」這可不能開玩笑,巫蒼神色霎時一整。


    當年他背叛姊姊爭奪王位,之所以會負傷逃離南裏國,有一半是被舅舅所傷,要是連舅舅都敗給那個喬家遺孤,他怎麽可能對付得了對方?「等等,喬家遺孤為什麽會在南裏國?」還有,兒子怎麽會認識巫山的?巫蒼狐疑地看著巫天風。


    「因為他被姑姑收作養子,成了現今的南裏國皇子殿下。順便告訴你,我十五年來都待在南裏國,拜巫山舅舅為師學藝。」為免爹的問題越冒越多,巫天風幹脆一次說完。


    喬鈺在內心猛翻白眼,手下的「提醒」越來越凶狠,他再不套出他爹的「口供」,她就要將他一條手臂給捏廢了啦!


    「娘子稍安勿躁好嗎?」他低聲為自己叫屈,他爹不肯說出當年的真相又不是他的錯,他也是很無奈地在問了好嗎!


    「等他開口我都睡著了啦,他怎麽這麽不配合啊?」下手捏他的是她,心疼他會痛的也是她,她改為輕輕按揉他的手臂為他消散瘀傷。


    沒心情去注意小倆口的親密動作,巫蒼緩緩歎口氣,總算願意說了。「任萱兒是我在南裏國認識的女人。」


    什麽?!娘也是南裏國人?喬鈺驚訝地瞪大眼,望著巫蒼。


    「嘿。」巫天風輕抬手臂,提醒她按揉的動作不要停。


    「知道啦。」她小聲回道,繼續替他按揉。


    「我還沒背叛姊姊之前,就認識任萱兒並與她私定終身了——」


    呃,娘與巫蒼曾私定終身?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


    喬鈺更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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