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娘娘已無大礙,小的就回勤政殿了。」


    李德福準備離開,林一禾猛開口:「等等等等,李公公。」


    「娘娘還有什麽吩咐?」李德福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兩手交替置於腹前,恭恭敬敬。


    「咳咳,禦醫說,哀家是因為體虛,不宜操勞過度。可能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又是宮宴又是要為燕國來使做準備,太多事要操心。」


    「娘娘可要好好珍重鳳體。」


    「不過,一會回到勤政殿,公公也不必把哀家說得太過嚴重。哀家隻要好好休息便沒事。」


    「娘娘放心,小的明白。」李德福在皇宮待了二十年,還有什麽看不懂的。太後這是不想批閱奏章裝病,但又怕這‘病’太嚴重,引起丞相注意。


    李德福回到勤政殿,隻說禦醫已經瞧過,太後並無大礙,好生休養幾日便沒事。


    他想著,太後無非想偷懶幾日,自己說休養幾日便沒事,應不會不妥。


    蘇恒也並沒多想,畢竟在入宮前,他就聽說過林一禾體虛。


    隻是那一堆奏章……蘇恒扶了扶額,他怕是大齊開國以來最操勞的丞相。


    沒多久下學的小皇帝也到了,沒看到太後,臉頓時垮了,問李德福:「母後呢?」


    李德福又把剛才和蘇丞相的話對皇上說了一遍,慕容慶聽說太後不舒服,表達出想去看望,怯怯等著丞相大夫。


    蘇恒本想說太後已經歇下,待他講完這些奏章再去。卻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臣陪皇上一同去吧。」


    小皇帝有點嚇到了,可又不敢拒絕。


    仁壽宮。


    林一禾才睡下,就被元英喚醒,說皇上和丞相來了。


    「皇上來了就讓他……還有誰?」林一禾瞬間清醒了,瞪大著眼睛。今日她仁壽宮是不是過於熱鬧了些?


    蘇恒竟然來了?莫不是發現她裝病?


    林一禾拍了拍臉蛋,問元英:「我臉色白不白?」


    元英看著睡到兩頰紅撲撲的太後,搖了搖頭,如實說:「娘娘臉色紅潤。」


    「壞事,定是睡前喝的那碗參湯壞事。」林一禾咬牙切齒,指了指薄紗簾子,道:「把簾子放下來,讓丞相和皇上坐那頭。」


    「娘娘不起來?」元英覺得有些不妥,這裏畢竟是就寢的地方。


    「不起不起,我體虛。」


    讓他們看到自己這樣子,豈不是更加穿幫?林一禾說什麽都不肯。


    太後堅持,下麵的人也隻好照辦。


    一切準備就緒,瑾秋領著皇上和丞相進來。


    小皇帝一來就關心問太後身子是否好一些,語氣甚是擔心。


    林一禾努力把握準身體虛弱之人說話語調這個度,輕聲說:「讓皇上擔心了,哀家這身子,自小嬌貴。不礙事的,休息一下便好。」


    「那今日母後就好好休息,不用操心,勤政殿有朕和丞相。」


    「嗬嗬,怕也是有心無力。就辛苦皇上和丞相了。」


    隔著紗簾,林一禾沒辦法看清蘇恒表情。他又一直不說話,讓她無從判斷,丞相到底信不信自己不舒服。一顆心忐忑不安。


    「既然母後無恙,兒和丞相就先回勤政殿。」慕容慶委屈巴巴道別,他也不想這麽快離開,隻是丞相一直板著臉不說話,再不回去怕是要說他不勤政。


    「好好好。」


    簾子那頭的林一禾猛點頭。蘇恒本微擰著眉頭,聽出她語氣有些迫不及待,嘴角微微上揚,終於開口了。


    「娘娘好好休息,明日早朝,鴻臚寺那邊應該能拿出燕國來使的接待章程,恐怕還要商討,可不能告假。」


    林一禾咬牙:「丞相說的對,哀家會努力讓自己好起來的。畢竟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誰還會心疼呢。」


    她都不舒服了,蘇恒還滿腦子隻想著讓她處理政務。可真是鐵石心腸。


    蘇恒眉毛挑了挑,聽出來了,話語中透著哀怨呢。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身子不舒服就要人哄著讓著,不哄著讓著就委屈巴巴的。


    「娘娘這問題,臣不好回答。但臣想,應該還是會有很多人心疼娘娘的。」


    慕容慶怕太後自憐自艾,覺得自己沒人關心,忙道:「母後,晚上兒子過來陪你用膳。」


    「皇兒這麽關心哀家,哀家很欣慰。」林一禾對慕容慶說,眼睛卻幽幽看著蘇恒,恨不得把紗簾看出兩個洞。


    慕容慶有些害羞,耳尖都紅了,磕磕巴巴道:「應、應該的,不止朕,丞、丞相也很關心母後。」


    聲音越說越小,頭也也越來越低,不敢看蘇恒。他隻是有些不好意思,怎麽順口就把丞相牽扯進來了。


    「真的嗎?謝謝丞相關心。」林一禾心情又美了。心想也對,丞相過來,也可能是關心自己啊,也不是隻想抓自己回去批閱奏章。不必要把人想得那麽壞。


    蘇恒沒有說話,隻是輕哼了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哀家想二婚 卷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紙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紙硯並收藏哀家想二婚 卷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