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後,他點了點頭。


    今日的林一禾,再一次讓他始料不及。


    要木棍的時候,他以為她不過是氣到極點,需要發泄在阿木爾身上。故而也沒攔著,畢竟想想昨日她受的委屈,他的拳頭也硬了。


    可他沒想到,原來太後在一開始讓衛元亮綁了阿木爾揍一頓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怎麽圓。這機智確實有些讓他出乎意料。


    丞相沒再說什麽,笑得也一臉輕鬆。她以為這段小插曲,明麵上應該就這麽過去了。燕過人懷疑大齊的人綁了二皇子,可二皇子也綁了她呀。兩邊應該都會低調遮掩一下,有什麽賬也秋後再算。


    後來她才知道,當初她還是小看了蘇恒……


    蘇恒送林一禾到宮門口便停下,目送太後坐上鳳輦離去後,才坐上馬車,去了城內人煙較為稀少的西區一處隱蔽的院子。


    院內有幾個護衛在守護,看到蘇恒過來,恭敬行禮。


    蘇恒看著那被大鎖鎖上的屋子,問:「人都齊了?」


    其中一個護衛站出來,答:「回大人,一個都沒少。」


    蘇恒嗯了聲,薄唇緊抿,麵露狠色。


    盯著那扇門半響,冷冷道:「讓兩個人,帶上他們的人頭,和本相一起去驛館。」


    「是。」護衛也不詫異,抱拳應下。


    他們跟隨蘇恒多年,忠心耿耿,早已養成蘇恒吩咐什麽便做什麽,不會多嘴,也不會遲疑。


    阿木爾這邊,一回到驛館便嘟嚷著他要死了,忙讓人傳隨團軍醫給他治傷。


    烏罕力找了他一晚上,一臉疲憊,見他這副模樣回來,氣得胸腔劇烈跳動。他就知道帶著二皇子是個累贅。


    阿木爾看到烏罕力,也顧不得身上還痛著,就嚷著讓他修書父皇,出兵攻打大齊。


    烏罕力臉色頓變得很難看,這個二皇子定是又闖禍了。昨日他聽說大齊太後和他同時始終,就猜想這事八九不離十是他幹的。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一回來就毫無大腦嚷著出兵大齊,也不想想他們人都還在汴京。


    「二皇子專心讓軍醫上藥,有什麽事等你上好藥,我們關起門來說。」烏罕力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翻話。


    阿木爾疼得嘶嘶叫,也隻好作罷,改而罵軍醫下手不知輕重。


    軍醫是給嚇得直飆冷汗,等給二皇子上完藥,整個後背都濕了。


    「什麽軍醫,如此粗手粗腳。」上好藥的阿木爾抬腿就是一腳,把軍醫給踢了幾丈遠。


    烏罕力看不下去,黑著臉開口阻止:「行了行了,自己幹得這些蠢事,又何必把氣撒在軍醫身上。」


    阿木耳惱羞成怒,欲和烏罕力爭辯一二,卻有護衛慌張跑了進來,說大齊的丞相過來了。


    大齊的丞相來就來了,何故讓他們如此慌張?


    烏罕力看出不妥,疾步走出房間。


    阿木爾本就一肚子氣,聽說蘇丞相來了,心想在這裏,他還用怕?於是也氣呼呼尾隨烏罕力過去。


    然而等他來到一看,卻被嚇到腿軟,人轟一聲直接跌坐在地。


    院子中,整齊擺放了三顆人頭。


    這三人,正是阿木爾的貼身護衛。昨日被他叫去綁大齊太後的人。


    烏罕力自然也認出這三顆人頭,怒瞪著蘇恒,暗暗磨牙,一字一字道:「蘇丞相,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蘇恒黑如硯墨的雙眸淩厲無情看著他們。


    這幾顆人頭,讓烏罕力徹底意識到,大齊這位看上去溫和守禮的丞相是怎樣狠厲的一個人。


    也是,之前是他大意了。能在短短半年時間把大皇子搞下去的人,又怎麽會是個溫和之輩。


    「這三人竟敢綁架我大齊的太後。烏副使,這事你知還是不知?」


    烏罕力還沒開口,阿木爾就跳起來,怒斥蘇恒含血噴人。


    這幾個是他的心腹,做事向來穩妥,綁了林一禾之事不可能被察覺才對。不過昨日他剛吩咐完幾個護衛,就被人一拳打暈了,也不知道這三人是不是被人贓並獲……


    「阿木爾皇子就這般斷定我們含血噴人?」蘇恒想到他對林一禾做出這樣的事,心口那股怒火就壓製不住往外湧。若不是兩國往來不斬來使,他定會把阿木爾的腦袋也砍了。


    烏罕力攔住欲衝上前的阿木爾,冷笑,反問蘇恒:「蘇丞相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這三人綁了太後?」


    「我朝太後親口指證。」蘇恒朝天虛虛作揖,他並沒有要說服燕國使團的意思,砍了這幾個人腦袋,一是林一禾出氣,二是警告囂張的燕國人,三要的就是死無對證。


    阿木爾甩看攔住他的烏罕力,衝到蘇恒麵前,指著他問:「看不清樣貌,大齊太後如何指證?」


    他這話一出,烏罕力和其他燕國人臉色頓變,真恨不得把這二皇子嘴給堵上。這話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哀家想二婚 卷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紙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紙硯並收藏哀家想二婚 卷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