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努了努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口,「我說賽伯拉斯,搞笑到這裏就好了,不就是核磁共振和廣播係統,幹嘛搞得一副鄉巴佬模樣?」


    「那個……我不叫賽伯什麽屎的,我叫做……」闔易想要糾正她,卻被她打斷。


    「好了,賽伯拉斯,趕緊睡覺去吧!」倪妮朝他扯動嘴角,「你的笑話很好笑,這樣ok了嗎?」


    他不解的望著她。為何他如此認真的同她說明今天發生的奇事,她卻當成玩笑話?


    眼看闔易沒有回話,倪妮就當他沒有意見,於是從放在沙發上的大紅色斜背包裏取出皮革封麵的記事本,拿起夾在裏頭的原子筆,走向床邊,坐在椅子上。


    狹長的雙眸望著她的側臉,腦袋裏的疑問不斷的堆積,他低下頭,高挺的鼻尖快要碰觸到她的頭頂,正想在她的耳邊輕聲發問之際,她猛然抬起頭,差點與他撞個正著。


    瞠大圓潤的雙眼,倪妮看見他性感無比的薄唇距離自己的額頭大約隻有三公分,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吹拂著自己的肌膚。


    「又怎麽了?」


    瞧他不說話,她一臉疑惑的側過臉,雙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往他左側移開十公分的距離,才又抬起頭。


    雖然他與她的距離還是太過接近,令她不甚滿意,但也隻能接受了。


    「我……」闔易正要開口,卻被一陣鈴聲打斷。


    他瞧見倪妮從放在沙發上的背包裏取出一個詭異的東西,在上頭畫了畫,隨即將它拿到耳邊說話。


    從剛才到現在,他多想開口詢問她,為何每隔一段時間,那詭異的鐵塊就會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她便會對著它說話?讓他滿腹疑問。


    但是對闔易而言,經過一連串的檢查驚魂後,現在他在乎的疑問隻有兩個。


    「這裏是哪裏?」眼看她放下手上那詭異的鐵塊後,他劈頭就問。


    「這裏不是醫院,會是哪裏?」倪妮連頭都沒抬,拿起筆,在記事本上寫了一堆字。


    賽伯拉斯什麽時候開始走搞笑路線了?這裏一看不就是醫院嗎?怎麽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醫院?」闔易低聲複誦。


    什麽是醫院?他聽過醫館、太醫局,卻沒聽過醫院。


    「你又是誰?」斂起眉頭,他瞅著不曉得在忙什麽的倪妮,很嚴肅的發問。


    就他的記憶,對眼前打扮怪異的小姑娘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但是瞧她跟他說話的態度與模樣,似乎與他很熟稔,令他十分不解。


    「倪、妮。」又來了。倪妮忍不住翻個白眼。她的名字有千字文這麽長嗎?怎麽才兩個字,他居然記不住?


    「我知道你是倪妮,我隻是想問……」闔易頓住,腦袋混沌一片,縱使開口也不曉得該怎麽表達。


    「想問什麽?」真難得賽伯拉斯大人會記得她的名字,倪妮感動得差點在記事本裏畫個星星圖案了。


    「這裏是什麽國家?」既然一時之間還不曉得該如何開頭,闔易決定問問另外一個困擾他好些時候的問題。


    他瞧這裏的人民,雖然膚色與他故鄉的百姓一樣,但是被推出病房時,他又瞧見許多人的頭發不似邵國人為黑色,而有黃色、紅色、綠色等等各式各樣的怪異顏色,著實讓他看了很不習慣。


    而且他又遭受一連串被倪妮稱為「全身精密檢查」的奇怪經曆,那有大到像山一般高的怪異機器,又有小到要他握在手裏說什麽可以檢查他「脂肪比例」像盤子一樣的東西,這些術語與用品都是他在邵國從未見過的,所以他非常肯定這裏絕對不是故鄉邵國,令他不禁好奇,這是哪個詭異的國家,居然擁有如此怪異的東西與發色堪稱七彩繽紛的人民?


    「賽伯拉斯,你現在是在開我玩笑嗎?」倪妮總算抬起頭,一對上他的眼睛,發現似乎沒有搞笑的成分在裏頭。


    「我說了,我不叫賽什麽屎的,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嚴正的澄清,我叫做闔易。」周圍的人全都喊他賽什麽屎,讓他心底頗不是滋味。


    「今天幹嘛講一堆有的沒的?」倪妮扯動嘴角,從背包裏拿出一本八卦周刊,走向他。


    她當他是被電昏腦袋了,一時之間還無法清醒,決定在兩人獨處的病房裏放任他胡亂說話。


    「忘了給你,你確認一下裏麵的照片吧!」她將周刊翻至刊登了有關他的消息的那一麵,然後放在他的大腿上。


    「照片?」闔易蹙起眉頭,拿起大腿上的彩色書本,低頭看著。


    雖然裏頭是用電腦輸出的文字,他第一眼還不認得,但是再看第二眼,他發現這與他練過的楷書字體長得非常像,隻是方方正正的,讓他一時之間看不太習慣,所以閱讀上產生了一些難度。


    當他略有困難的看了鬥大的標楷體文字後,一連串的問號馬上在他的腦海裏浮現。


    這是什麽?


    書本的頁麵居然是彩色的,而裏頭的圖片非常真實,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瞧見圖片上是一名身著奇怪服飾的男子,手上拿著詭異的黑棒,身上背著像琵琶的東西,雙腳穿著說是馬靴卻又不太像的怪異鞋款,正張著嘴,似乎在唱歌的樣子。


    而下一張圖片是那身上背著琵琶的男子往後倒的瞬間,接著是連續好幾張的圖畫,上頭畫了一群人衝向倒在地上的男子。


    闔易的目光往上移動,隻見鬥大的標題寫著:亞洲第一花美男賽伯拉斯即將入地獄。


    「還好吧?我看過這幾天周刊和報紙刊出你的所有照片,隻有這份數字周刊把你拍得比較醜一點,其他媒體都隻有從遠處拍到的照片,所以你被電得兩眼發直,甚至是翻白眼的模樣,沒有一家媒體捕捉到。」倪妮笑說。


    雖然她現下能用說笑的方式同他說著十幾天前發生的頭條新聞,但是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她可是嚇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出口。


    「你還要不要看我這幾天蒐集的有關你的媒體報導?」她笑著詢問。


    闔易指著周刊上被他當做抱著琵琶的男人,一臉正經的問:「這人是誰?」


    霎時,她的笑容僵住,時光也彷佛凍結了。


    過了一會兒,倪妮總算找回聲音,打破沉默,「你怎麽了?」


    她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來瞧一瞧,是不是少接了一條電路?


    「我有很多疑問,堆積在心底。」很好,他話是越說越順,問題一個接一個被拋了出來。


    自從睜開眼睛,腦袋逐漸恢複正常,他赫然發現自己原先黝黑的雙手雙腳卻變得蒼白,像個女人一樣,更令他不解的是,身體理應被楚國軍隊戳了好幾個傷口,怎麽不翼而飛?


    「疑問?什麽疑問?你說來聽聽。」倪妮已經準備接招,反正他打算走搞笑路線,對吧?那她決定奉陪。


    「我身上的傷口怎……」闔易邊說邊心生感激,感謝這小妮子總算願意好好聽他說話。


    沒想到她竟扯動嘴角,猛然掀起蓋在他腿上的被子,習慣性的插嘴,「在這裏,小小的一個,放心了吧!」她指向他的左腳腳底。


    「在這裏?」他疑惑的微皺眉頭,單手抓住左腳腳踝,曲起長腿,彎下腰,想查看腳底。


    天呀!我的骨頭……我的腰……我的大腿……


    沒想到小小的彎腰動作,一陣噬骨酸痛隨即由身體的四麵八方襲來,感覺就像筋骨退化的老人,痛得他呼天搶地。


    「怎麽?該不會彎不下去吧?」倪妮知道自己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實在不對,不過瞧趾高氣揚的賽伯拉斯也有彎不下腰的窘境,讓她實在忍不住想爆笑出聲。


    闔易抬起頭,對於她缺乏同情心的表現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身體的異樣。


    「好啦!我知道了。」倪妮很自然的將他的眼神解讀為控訴,雙手抓住他的腳底板輔助他,好令他能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傷口」。


    強忍著酸痛,他好不容易瞥見腳底的一點黑,後頸筋骨竟然就疼得不像話,隻能放棄檢查腳底。此刻,他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多了。


    「是不是早先來的那個叫做……李什麽長的,他在我身上施行巫術?要不然我滿身的傷口怎麽會隻剩下腳底這一個黑點?」闔易認為自己的懷疑是理所當然的。


    「你在說什麽?你是說李院長在你身上施行巫術?」倪妮反問。自己的耳朵是進水了?還是出了什麽問題?要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奇怪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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