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忘記了,昨日她收到的驚嚇不小,定還會自責。


    再看向跪在那的兩人,他忽然沒那麽生氣了。這若是在宮裏,驚擾了太後,那可不是小罪。


    「驚擾了太後休息,你們兩個好好在這跪上一個時辰。」


    丞相冷冷發話,威力一點都不必林一禾小。


    班千柔顯然沒想到蘇恒會這樣,含淚的兩眼滿是不敢相信。


    林一禾也沒想到蘇恒會這樣,還以為會幫著班千柔說話,她都做好了和他僵持的準備,沒想到對峙還沒發生,就被他單方麵偃旗息鼓了。


    她心情又好了許多,也不打算再在這件事上糾纏,隻是讓瑾秋好好看著她們跪,順便教教規矩。


    看到蘇恒轉身離去,她什麽也不想多說了,連忙追上去,道:「蘇丞相,哀家有事和你說。」


    說完,昂起下巴出了院子,一點都不擔心蘇恒會不跟來。


    蘇恒慢了半拍,直到她出了院子,才快步跟上去。


    林一禾聽到腳步聲,嘴角微微揚起。


    領著蘇恒出了驛站,來到沒什麽人的小路上,她才轉過身,對他道:「你瞞著哀家繞路接人,哀家累你受傷,就當我們打和了。但是班姑娘去到汴京,丞相絕對不可把她安置在蘇府。」


    蘇恒看著強撐著氣焰和自己說話的太後,眼下那抹青色微微刺痛了他的眼。


    他答非所問,柔聲問:「昨夜可有做噩夢?」


    林一禾眨了眨眼,她可是在很努力繃起臉命令他呢,怎麽忽然說話這麽溫柔?難道丞相也學會了以柔克剛?


    「哀家在和你說正事,丞相不要扯話題。」


    蘇恒笑了笑,道:「臣的關心也是正事。」


    林一禾暗喊了句霧草,蘇恒怎麽變化這麽大!她要招架不住了。


    她恨。


    自己怎麽就如此不爭氣,人家給點糖就快丟了立場。


    林一禾艱難瞥過眼,不去看他溫柔的眼神。


    「哀、哀家先說的,你得先應下。」


    「娘娘為何這般介意班姑娘住在蘇府?」


    好你個蘇恒,果然生了這個心!虧她剛才沒心軟!不然最重要的陣地都丟了,她還上什麽戰場。


    「哀家要做什麽,還需要解釋為什麽嗎?」林一禾上前一步,殺氣騰騰看著蘇恒,一字一字道:「你親了我,在江州讓大家以為我和你是那種關係,轉頭就想讓別的姑娘住在你家?不行!在我沒想通之前,絕對不可以!」


    頓了頓,她帶了點哽咽補充了句:「那會讓我難受。」


    不管前麵那番話有多盛氣淩人,聽到後麵這一句哽咽的示弱,蘇恒心裏是半點都氣不起來了。


    她說的想通是什麽意思。想通自己對他是什麽感情?


    蘇恒心猛的一跳,看向林一禾的眼神不自覺有些不是滋味。


    若她最終想明白的事,對他不過是一時脆弱的感情依賴……


    「好,在娘娘相同前,臣不會讓班姑娘住進蘇府的。」


    答案不再模棱兩可,林一禾輕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得償所願後的小確幸表現得太明顯。


    「高興了?」蘇恒笑問。


    林一禾哼哼唧唧嗯了聲。


    「那到娘娘回答臣了,昨夜可是做噩夢了?」


    蘇恒的聲音比之前更柔了,聽得林一禾心髒酥酥麻麻的,那想抱他的念頭再次蹦出來。


    其實並沒有做噩夢,但如果她說做了,是不是可以讓丞相大人抱她一下?


    林一禾現在的感覺就是,好像有個人拿著巨大的糖果,在誘惑她做壞事。


    可是,丞相今日看她的眼神真摯又溫柔,她不想撒謊,怎麽辦?


    「如果我說有,丞相會抱我一下嗎?」林一禾說話,又帶著那玩趣的語氣。


    但蘇恒浮上心頭的認知是,她又做噩夢了!心一痛,手竟然有些衝動想向她伸出。


    很快又聽她往下說:「……不過,沒有做噩夢。隻是想到連累丞相受傷,心裏很不好受,恨不能替丞相受這些皮肉之苦。」


    林一禾垂下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蘇恒那微微有些僵的手再次抬起,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


    「不過都是小傷,娘娘無需自責。」


    真的無需自責。


    蘇恒承認,好像不管她做什麽事,他都並不會真去怪她。


    班千柔和元紅在院子跪足了一個時辰,兩人的腿幾乎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瑾秋去禦醫那給她們拿了瓶活血去淤的藥酒。班千柔接過,還會強忍著擠出個笑容說聲謝謝。而元紅,則是直接黑著臉說別人用過的,她不用。


    班千柔不知道元紅為何這般排擠自己,一臉委屈和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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