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抬頭仔細打量了蘇恒一番,隻見他麵色平靜,並沒有任何不耐煩。也許剛才那聲冷笑是錯覺,便又壯著膽繼續往下說。


    從陳林兩家為了聘禮鬧不愉快,到陳家內部,陳夫人和姨娘為了婚禮排場明爭暗鬥,到陳遊被牽連如何苦悶頭痛,最後狠狠把林家的極品行為貶了一番。


    一口氣說完,蘇祁竟有一種把鬱結發泄出來的錯覺,也難怪陳大哥說完後痛快了許多。他看著蘇恒不肯眨眼,有些期待他會怎麽說。


    不料他隻是淡淡說了句:「吃飯吧,菜要涼了。」


    蘇祁:???


    他講了這麽多,就這樣?當時聽陳大哥講的時候,他可是身同感受,氣憤不已。甚至還下意識在心裏比較,林一苗和丹陽郡主,哪個更可怕。


    大哥不虧是丞相,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不知不覺,蘇祁對他的崇拜又深了幾分。


    說了那麽多,也確實口幹舌燥肚子餓了。蘇祁拿起碗筷,大口扒拉,很快便吃了個八分飽。


    一頓飯結束,蘇祁覺得氣氛不錯,那個一直被他壓抑著的想法有些蠢蠢欲動。


    蘇恒準備沐浴,見他還不走,問:「還有事?」


    難得大哥說話如此溫柔,今日不說,更待何時!


    蘇祁牙一咬,道:「有件事,一直想和大哥說。」


    蘇恒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說。


    蘇祁腳一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我想去從軍!」


    說完,那雙眼亮晶晶看著他。


    習武之人,多少有報效國家的情懷。最近兵部出了募兵文書,他心動不已。但知道這樣的事,父母和祖父母是肯定不會同意的。除非他能先征得家裏威望最高之人,也就是大哥的同意,或許還能有三分希望。


    蘇恒本有些散漫的,聽到蘇祁這話時收回心神,一臉嚴肅認真看著他。


    倒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麽說,以前也常聽他嚷過想參軍報國,但在家人,包括蘇恒看來,不過都是小孩子瞎胡鬧。他哪知道什麽是軍人什麽是戰場。


    「別胡鬧。」蘇恒大量他一會,最後依舊認為他不過是一時好玩。


    蘇祁委屈死了,他真不是胡鬧啊。


    大哥從文他從武,大哥能成為文官之首,為什麽他不能成為優秀的將軍?


    好吧,說將軍好像太遙遠了,但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個準呢。學武之人,有一顆想當將軍的心也很正常吧。


    怕自己此時退縮,大哥會更加認定自己不過是一時興起,蘇祁一臉認真,強調:「大哥,我說真的。」


    蘇恒坐直身子,擰眉看著他。


    蘇恒在心裏衡量著,蘇祁說這話的認真程度。


    一向大咧咧的蘇祁此時竟也明白這一點,收吊兒郎當,難得嚴肅認真和蘇恒對視。


    蘇恒有些信了,但蘇祁是家裏長輩的金疙瘩,讓他去從軍,怕是不那麽容易,且現在也還沒到時候。


    他已經位居丞相之位,若再讓蘇祁在軍隊,隻怕讓有心之人想更多。


    朝政有多複雜,他本不想和蘇祁說太多。可今日,他有些不忍打擊一個熱血青年的報國之心,便也難得有耐性的說了一二。


    蘇祁聽後有些沮喪,但也有些明白,一知半解點了點頭。


    垂頭喪氣準備離開之際,蘇恒看得不忍,又開口:「世事無絕對,你不要因此荒廢了自己所學。」


    蘇祁生性樂觀,把蘇恒這話自動深化理解為,練好武藝,現在隻是暫時不行,以後會有機會的。


    雙眸又亮了,他興高采烈應了聲,道:「大哥,我定會勤加練武的。」


    蘇恒看到他嚴重那份過份的熱切,有些頭疼。


    他這個弟弟,真懷疑嬸母懷他的時候是不是吃了雞血,可真是給一分鼓勵就能自動轉化為十分。


    算了,蘇恒不想和他再解釋。怕解釋太清楚,他又垂頭喪氣。解釋不清楚,又過度興奮。


    蘇丞相謹遵太後的吩咐,早早沐浴躺床上休息。


    天氣漸涼,輕塵已經給他屋內用上了碳。也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躺在被窩中的蘇恒很快覺得渾身燙得似火挨著烤,忙從跟被窩起來,把那燒的正旺的碳火封住。


    奇怪?往年也是這時候用上碳火的,也不曾試過像今夜這樣。


    蘇恒帶著疑惑,終於慢慢睡去。


    翌日因政事堂沒事,蘇恒下了朝後直接去了勤政殿。


    這些日子太傅不在,教導皇上課業的重任便落在了禮部尚書周承平身上。周尚書心驚膽戰,可是從來不敢拖延皇上的放學時間。故而慕容慶每日都能準時過來勤政殿,和他們一起用午膳。


    他和阿禾獨處的時間,無意中短了許多。


    想到這裏,蘇恒加快了前往勤政殿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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