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邊洗幹淨了腳,裕固朵朵穿上鞋子,親昵地拉住裕固蔓諾的手,準備回家。烏爾凱此刻也穿好了衣衫、鞋襪,隻是腰帶怎麽也找不到了,衣衫鬆垮地散落在腰間。


    「剛剛明明在這裏的。」烏爾凱撓著頭,看著四周空蕩蕩的草地,一臉不解。


    「肯定是你們剛剛抓魚太興奮了,水把腰帶衝走了也說不定。先回去,等下我再幫你找一條。」裕固蔓諾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夫君。


    回去的路上,裕固朵朵十分興奮,畢竟是小孩子脾氣,那口氣兒過了,也就好了。花天澤一路上都跟著嘴角,看著裕固朵朵蹦蹦跳跳高興的樣子,隻覺得一顆心也跟著忽上忽下,落不到地。


    這天晚上,自然吃的便是自日裏抓到的那條魚。裕固強黎留下烏爾凱和裕固蔓諾吃飯,姊妹兩人盛好了飯後,裕固朵朵便乖巧地挨著花天澤坐了下來,也不多言,隻是半垂著頭喝湯。


    花天澤靠得近,將她嘴角的笑意看得一清二楚,心裏越發苦悶。明明是同樣的魚湯,他喝在嘴裏竟然沒有了甘甜,隻剩下苦澀。那苦味從嘴裏一直苦到了心裏,竟比黃連還要苦上一百倍。


    晚飯後,裕固首領留下花天澤聊了一會見天。原本隻是想隨意談談,可是裕固強黎卻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談吐間便知所學甚廣,甚至於天下也有幾分自己的獨特見解。


    裕固朵朵坐在一旁,雖然聽不太懂阿爹與花四之間的對話,可是卻知道,這個假關馬,阿爹是越來越喜歡了。


    看在他把阿爹哄得如此開心的份兒上,等過幾天讓花四走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多給他也一銀兩才行。


    裕固朵朵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外麵的天色,手指輕輕捏著懷中的布帶,又偷偷地笑了起來……


    待兩人跟裕固強黎告別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來,花天澤正要回自己的屋子,卻被裕固朵朵一把拉住了。


    「花四,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月光下,她的雙眼格外明亮,散發著誘人的光芒,讓人不容拒絕。


    於是,花天澤又隨著裕固朵朵回到了聖母潤,這一次,裕固朵朵將他拉到了瀑布附近,飛落而下的瀑布,在溪水裏灑起無數水花,灑落在兩人的身上,有些溫熱,卻很快便在夜風中變涼。


    「朵朵,你這是……」


    「花四,你能看到瀑布後麵的聖母像嗎?聖母像的下方有一塊凸起的石頭,部落裏的人都說,隻要將相愛的人的腰帶緊緊地係在一起,掛在那石頭上,這兩個人就會永遠地廝守在一起,任誰都分不開了。」


    裕固朵朵的聲音如同玉珠落入盤中般清脆,宛若天績,花天澤隻覺得這簡直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了,一顆心簡直要快樂得跳了出來。


    「朵朵,你說的是真的?」他真傻,當他的心七上八下胡思亂想的時候,想必她已經打定主意,晚上要來這裏,讓他把他們的腰帶掛上去了吧?他真笨,怎麽會聽信裕固蔓諾的話,以為朵朵喜歡烏爾凱?


    「自然是呀!所以,等下你一定要幫我的忙,把腰帶掛上去。」


    「那是當然。」花天澤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腰間的綾帶。


    褪去外衫,花天澤隻穿著月牙白的小衫,這是他第一次在喜歡的女子麵前寬衣解帶,不免有些羞赧。


    裕固朵朵也有些羞澀,扭著頭,將懷中早已準備好的腰帶遞了過來,


    「唔,拿好了,可別弄丟了呀!」


    「不會的。」花天澤忙接了過來,剛要將自己的腰帶綁上,卻發現那條淡粉色的女式絲質腰帶上早已綁上了一條藏青色的帶子,他仔細一看,正是白日裏烏爾凱腰間的那條布帶。


    腦袋裏「嗡」地一聲,花天澤隻覺得自己似乎被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來,竟然是空歡喜一場,剛剛他所有的欣喜,此刻都變成了刺骨的痛,狠狠地踩辟著他的心,花天澤拿著腰帶的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你是想讓我把你和烏爾凱的腰帶掛上去?」


    「是。」裕固朵朵難得露出羞澀的表情,卻讓花天澤恨得牙癢癢。


    「裕固朵朵,他可是你姊夫!」簡單的幾個字,卻似乎從花天澤牙根裏一個一個擠出來一般,花天澤惡狠狠地盯著裕固朵朵,恨其不知,怒其不覺,竟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心意!


    「如果將這腰帶綁上去,烏爾凱的心就是我的,也隻會屬於我一個人的。」裕固朵朵緊握著雙拳,低低自喃。


    失去烏爾凱的痛苦,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她要跟烏爾凱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擋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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