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陸菲子嗣艱難,定國公府又不能後繼無人,鎮北侯府便默許了趙昕的入門。


    此刻回頭想想,陸瑤卻覺得當年的事,沒那麽簡單。


    菲姐姐的身體一向好,怎麽可能因為安胎藥身體便虧損到這一地步?聯係到趙昕最終嫁入了定國公府。


    陸瑤心底便有了懷疑。


    趙昕跟她同歲,出嫁時已經十八歲了,她一個小姑娘硬生生將自己熬成了老姑娘,家人竟不阻攔,最終她還熬出了頭,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如果菲姐姐膝下有子,他們鎮北侯府斷不會同意趙昕以平妻的身份入門。


    所以她才懷疑菲姐姐摔倒的事並非偶然。


    陸瑤前幾日便派夏香一直盯著趙昕,二十九這一日,夏香終於派人傳了話回來,說趙昕身邊一個丫鬟跟汝陽侯府的一個丫鬟碰了頭。


    陸瑤眯了眯眼,低聲在丫鬟耳邊吩咐了兩句。


    盡管大伯母的心機跟勢利眼,讓陸瑤說不出的厭煩,然而上一世哥哥沉溺於賭博的事,卻是菲姐姐告訴的她,於情於理,陸瑤都想幫幫她。


    沈封寒過來時,陸瑤已經在上妝了,她肚子裏懷著寶寶,口脂是沒法用了,隻是讓芸香往她臉上塗了一層自製的香膏,又淡淡塗了一層胭脂。


    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唇不塗而朱,眉不描而翠,頭上挽著飛仙髻,再斜插一個金簪,便已經美得傾城傾國。為顯鄭重,還將王妃冠服拿了出來,穿戴好後,整個人便多了分雍容華貴之感。


    沈封寒也已經換上了朝服,上了馬車後,見他又想將她撈到懷裏,陸瑤連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她今日穿的正式,若還是賴在他懷裏,衣服很容易皺,等會兒不僅要見皇後,還有各位貴人。陸瑤可不想丟人。


    沈封寒隻好隨她去了。


    入了宮,兩人便分開了,沈封寒要先去乾清宮一趟。


    女眷們跟官員們的酒席是分開的,陸瑤直接去了坤寧宮,宴會在偏殿舉行,她過來時,宮裏已經來了一部分人。


    皇後娘娘坐在上首,瞧到陸瑤,便衝她招了招手,她笑的溫和,陸瑤臉上便也多了分真心的笑。


    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人也睿智,陸瑤自然有心跟她打好關係,皇上對沈封寒的看重,皇後自然瞧在眼底,隻要她不糊塗,斷不會跟陸瑤鬧出矛盾來,因著這個緣故,兩人相處起來,便格外的融洽。


    很快眾人便到齊了。


    貴妃眯了眯眼,挑眉道:「咦?怎麽不見阿雅過來?平日裏她一向來的早,難不成陪母後說話去了?忘了時間?」


    她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嫉妒,口氣酸溜溜的,「也就阿雅一直被母後如此寵愛著。」


    安國公夫人神色僵了僵。


    她出來前,見徐雅遲遲沒有動靜,特意差人去喊了她一下。


    徐雅雖然嫁入了安國公府,成了她的兒媳,卻是太後最疼愛的侄女,她出嫁時嫁妝豐厚不說,又是從宮裏出嫁的,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她又小小年紀便被封了縣主。


    因著這個緣故,安國公夫人對她一直客客氣氣的,根本不敢在她跟前擺譜,也沒敢給她立規矩,連平日的請安都給她免掉了。


    在安國公夫人看來,她這個新媳婦,當得真真是再舒坦不過,然而這丫頭最近卻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出嫁當日,臉上還有點笑意,這幾日,卻跟死了親人似的,天天一臉晦氣,也不知道晦氣給誰看!


    徐雅原本喜歡沈封寒的事,安國公夫人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兒子一心喜歡她,怕他傷心之下,做出傻事來,她斷不會讓他娶她,現在將她娶進了門,她不說好好過日子,還一再拿喬,她早看她不順眼了。


    好好的宮宴,她都不上心,她都派人去請她了。誰料她卻稱病不想去,如此隆重的宮宴,一年才舉行一次,若非病的起不了床了,好端端的怎麽能無故缺席?


    她中午還見她在池塘邊喂魚兒,怎麽可能說病就病了?


    安國公夫人親自去她院子裏跑了一趟,她不讓通報,丫鬟自然不敢攔,她進去時,才發現徐雅在作畫。


    她並不清楚沈封寒對徐雅的處罰,見她打定了主意裝病,又不能硬拉著她去,她當時便拂袖離開了,見貴妃如此打趣,她心底便有些不安,難道她知道徐雅裝病的事了?


    淑妃抿了抿唇,徐雅的事,旁人不知道,她自然是知情的,太後的傷心與失望,她一直瞧在眼底,見陸瑤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她歎息一聲,不疾不徐道:「別管那丫頭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就盡快入座吧。」


    她在宮裏向來能說得上話,連皇後都給她兩分麵子,何況是其他人,眾人便一一入座了。


    丫鬟們魚貫而入,燕窩雞絲湯、蒸鹿尾、什錦火燒、梅花包子等等,一樣樣呈了上來。


    陸菲跟陸瑤中間隔著好幾個位置,兩人離的並不近。


    上一世陸菲是用完餐,才被丫鬟撞到的,陸瑤卻怕事情提前發生,她特意向沈封寒要了兩個會武的丫鬟,此刻這兩個丫鬟便在陸菲不遠處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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