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色猶疑,方芥藍話雖不好聽,但理兒是這麽一個理兒,況且,這二十兩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見狀,舒燕抿了抿唇,難道天真要亡她不成?


    封景安匆匆而來,肩上還挎著一個包袱,他微喘著道:「二十兩,我替你出。」


    「哎!景安啊,那可是你準備要去考童生的盤纏!」周富貴大驚,萬萬沒想到站出來的人會是封景安。


    封老頭有著祖上的木工技藝,封家過得很滋潤,在封老頭去世前,封景安一直都在鎮上的學院念書。


    可天有不測風雲,在封景安即將要去考童生前,封老頭替人做的東西出了問題,不僅人被打死了,還要賠一大筆銀子。


    封家一夜之間一貧如洗,景安他娘受不住打擊也跟著去了,這童生考,也就耽擱了下來。


    之後,封景安邊利用木工手藝掙錢邊念書,足足攢了三年才攢了這二十兩銀子,準備用於前去即將要開始的童生考的。


    這一拿出來,豈不是不能再去參加童生考了?


    方芥藍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我說景安啊,等你考上了童生,想要什麽樣的姑娘沒有?何必要湊嬸家這個熱鬧呢?」


    「叔,勞煩您準備一下他們的斷絕書,斷絕書一簽,我立即把銀子給他們。」封景安沒搭理方芥藍,轉眸看著周富貴。


    周富貴不讚同卻也不好說什麽,這畢竟是封景安自己的決定,隻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確認:「你確定了?」


    「嗯,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不能重活。」封景安點頭,反正早考晚考於他而言都一樣,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周富貴歎了聲,到底是讓人去準備斷絕書。


    舒燕忍不住打量封景安,白白淨淨的俊臉,就是人看著有點弱,她有些難以想象,那句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這裏這麽多人都因為她看起來快死了,二十兩又太多而不肯站出來,偏偏他卻拿著自己要去考童生的盤纏站了出來。


    童生考在這個地方對讀書人來說很重要,他是怎麽想的呢?


    斷絕書很快拿了來。


    方芥藍在斷絕書上按下了手印,等舒燕也在斷絕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封景安方才把二十兩銀子交給王大虎。


    自此後,舒燕姐弟二人跟他們老舒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舒燕妥善地把斷絕書收好,王大虎收了銀子帶人離開,舒家院裏,隻剩下他們。


    「走走走,你已經不是我舒家人,還站在我舒家的地盤上幹啥?」方芥藍雖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好歹兒子欠下的賭債不用自己還,可扭頭看見舒燕還杵著沒走,她拿著棍子就要攆人。


    舒燕還沒動,封景安先擋在了她的麵前,「把棍子放下!」


    他是讀書人,即便是嗬斥他人之聲,在旁人聽來也顯得沒有絲毫威脅性。


    方芥藍嘲諷地笑了,「怎麽,這還沒成親過門呢,景安你就護上了?」


    「嬸可跟你說,這大丫啊,性子不好,動輒喊打喊殺,小心哪天夜裏她拿著刀就把你脖子給抹了。」


    「她不會。」封景安抿了抿唇,看方芥藍的目光有些微妙。


    仿佛是在提醒方芥藍,如果不是他們欺人太甚,大丫這麽個瘦小的丫頭,不會硬氣的放話殺人,更不會撞牆尋死。


    方芥藍看懂了封景安的目光,頓時惱羞成怒:「你說不會,她就不會啊?咱們且看著,嬸就等你哪日被她給取了小命,哪日去給你燒香!」


    「嘿!方芥藍你怎麽詛咒人啊!封老頭在世的時候對你們舒家可沒不厚道過!」王寡婦不屑地瞪了瞪方芥藍。


    拿封老頭給的好處時百般討好,封老頭沒了,就咒人家兒子早死,做人沒方芥藍這麽不要臉的!


    方芥藍那張嘴就沒饒過人,哪就會被王寡婦區區一句話給說回去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王寡婦罵:「什麽叫對我們舒家沒不厚道過?」


    「那是他封老頭對舒老大一家的厚道,跟我們老二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們沒拿封老頭任何東西!」


    「你說沒拿就沒拿?」王寡婦冷笑,毫不示弱地回擊:「你屋子裏的桌椅板凳不是人封老頭做的?德性!」


    方芥藍臉都綠了,「是又怎麽樣?我們也沒不給銀子,銀貨兩訖的道理你懂不懂?」


    「怪不得你男人早死,我看就是被你的不講理給氣死的!」


    「你才不講理!」男人的死是王寡婦的痛腳,方芥藍偏偏去踩,王寡婦顧不得村長還在,衝上去就跟方芥藍扭打在一起。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往對方身上招呼了不下十下,周富貴趕忙讓人上去分開兩人。


    「放開我,我撕了方芥藍那張臭嘴!」王寡婦被拉開還猶自想要掙紮衝回去繼續揍方芥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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