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回頭看了一眼亦步亦趨跟著的賴子,眉頭禁不住一皺,「大丫,那賴子還跟著,若叫他知道這瘤子有價值,保不齊他會動什麽歪心思,你得想個法子才行。」


    「嬸兒放心,我心中有數呢。」舒燕笑了笑,這個簡單。


    花梨癭在未經過加工之前,從外觀上就是一顆醜陋的樹瘤,她隻需要賦予它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用處,不懂行的人就不會對它生出什麽心思來。


    既然大丫心中有數,蘇蟬便也就不再多說。


    不多時,封家到了,抬著花梨癭的幾人在舒燕的指示下,把花梨癭放進了封景安做家具的工具房。


    「小盛,姐姐給你找了顆樹瘤玩!」舒燕邊給幫忙的叔伯發先前應允下的銅板,邊揚聲把屋裏的小盛給喊了出來。


    賴子不可思議地瞪圓了雙眼,一顆破樹瘤而已,大丫居然花銅板讓人給她弄回來,給舒盛玩?


    她怕不是銀子多的,沒處使?


    「那我們就先走了。」領了銅板的幾人笑眯眯的離開,也不知道是在笑大丫傻呢還是開心自己賺了銅板。


    蘇蟬跟舒燕擠眉弄眼,「我也走了,有啥要幫忙的,來家喊聲。」


    「好的。」舒燕乖乖巧巧地點頭,便是不明所以被喊出來的舒盛,都沒在臉上表現出絲毫的異樣來。


    等人都走完了,賴子自覺沒啥好看的,也就晃晃悠悠,失望地離開了。


    「姐姐,這樹瘤?」舒盛壓低了音調,生怕隔牆有耳。


    舒燕一臉神秘,「等你姐夫回來,你就知道它的妙用了。」


    「……」舒盛一言難盡地看著自家姐姐,所以給他玩隻是一個借口,這顆樹瘤真正要送的人是他姐夫?


    半個月後——


    童生的兩場考試考完,封景安踏出考場的那一刻,才徹底鬆了口氣。


    還好,沒人再給他使絆子。


    許是那人覺得他家逢巨變,短時間內不可能振作來考童生,故而沒把他當回事。


    當然,比起這個可能,封景安其實更相信那人是覺得時隔這麽久,自己即便是考了童生,也追趕不上他,再遇之時,自己仍是他可以肆意踩在腳底下侮辱的人。


    但,未來還未可知,誰會被誰踩在腳底下,還不一定呢。


    「封景安!」齊球球顛著一身的肥肉,圓潤地來到封景安麵前,直勾勾看著封景安,「他們說,終於考完了,想請你吃頓飯!」


    他們,說的是他曾經的那些同窗。


    封景安目光越過齊球球,看向齊球球身後那五六個躊躇不前的人,勾唇一笑,拒絕:「不了,家中娘子在等。」


    「娘子?」齊球球先是茫然,後反應過來封景安說的啥,登時驚愕地瞪圓了雙眼,「你成親了?什麽時候的事兒?為什麽沒有通知我?」


    「娘子?成親?」躊躇不前的五六人麵麵相覷,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封景安在書院裏,學識上是佼佼者一般的存在,容貌上更是碾壓他們所有人,要不然宋子辰也不能處處針對他,甚至一手主導了封景安家的巨變,逼得封景安窩在小元村三年不出。


    而,這樣的人,居然悄無聲息地就成親了?


    那,他娶的是誰?


    「你回答我啊!我們明明說好,你成親的話要叫我的!」齊球球急了,景安一直沉默著不答他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封景安從那幾人身上收回目光,「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


    言罷,不給齊球球反對的機會,抬腳就走。


    見狀,齊球球哪還顧得上其他人,當即拔腿追了上去,「等等,你等等我!不用以後有機會,你現在就可以跟我細說!」


    至於那幾個想請封景安吃飯,意圖向封景安表示愧疚的人,他管都不想管。


    先前會替他們問,純粹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向封景安開口。


    幾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後愣是沒有一個人真的追上去,轉眼間,封景安和齊球球的身影就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別看齊球球胖,但他這個人非常執著,即便是追在封景安身後,已經讓他一百六十斤的身體超出了負荷,他也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意思。


    「封…封景安!你,你要,累死我嗎?還,還不快給我停下來!」


    封景安聽出齊球球語氣中的勉強,怕齊球球出事,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無奈地看著齊球球,「你這又是何必呢?」


    「景安,你是不是在怪我當年沒有幫你,所以現在不想見,也不想搭理我?」齊球球呼哧呼哧地喘,像是拉風箱似的。


    他停在封景安麵前,肉嘟嘟的臉白得不像話,也不知道是因為肥胖的身體超出負荷,還是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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