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有怪你。」封景安歎了聲,到底是不忍看到這樣的齊球球,上前抬手在齊球球肩上安撫地拍了拍。


    當年,封父經人介紹,接下了一個大戶人家定的家具單子。


    隻要將這戶人家要的家具都如約打造出來,送到他們府上,封父藏在心底多年的願望就能實現,他當然沒法拒絕。


    他太想以後陪著兒子一步一步考出小元村,奪下狀元之名,當上父母官了。


    可,那根本就是專門針對他們家設下的坑!


    等封景安從宋子辰的種種得意中察覺不對,封父去交的家具已經被指出了問題,人也被打傷,一切都已經沒法挽回了。


    什麽接到了這樣大的家具單子為何不跟他說一聲,在奄奄一息的父親麵前,都成了一句空話。


    事情已經發生,不可逆轉,他除了眼睜睜看著重傷的父親熬不過去,咽氣時眼睛都沒閉外,什麽都做不了。


    他要去找宋子辰算賬,母親哭著拉住了他,不讓他去,說雞蛋碰石頭是沒有好下場的。


    「你爹已經去了,要是你再出什麽事兒,你讓為娘怎麽活?」


    但,他聽話的沒去,母親卻也還是經受不住父親離世的打擊,沒多久就染病跟著去了。


    那段日子,是他過得最黑暗的時候。


    齊球球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那時,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


    「你說的肯定不是你的實話!」齊球球不信地搖頭,「你心中肯定在怪我,怪我在你最艱難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露麵,更怪我這麽多年為何都沒去小元村找過你!」


    封景安失笑地搖頭,「不是這樣,以宋子辰的家世,你爹拘著你,不讓你摻和進來是為了你好,我真沒有怪過你。」


    趨利避害,是每個當家做主之人的本能,齊球球作為人子,根本就不能按著自己心裏怎麽想便怎麽來,所以他不怪齊球球。


    齊球球麵色忽而古怪,「誰告訴你,是我爹不許我摻和的?」


    「你爹親口說的,難道不是?」封景安擰眉,從齊球球麵上的古怪看出了不對。


    「當然不是!」齊球球不明白他爹為什麽要這麽跟景安說,「我爹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因為宋子辰的家世就不許我幫你?」


    「明明是那個時候我被人綁走,還被打折了腿不能動彈!」


    封景安:「……」


    「知道是誰幹的嗎?」齊球球出事的時機也太巧了,巧得他不得不懷疑,是宋子辰不想讓齊家幫他,故意找人做的,意在威懾整個齊家。


    齊球球擺了擺手,憋屈道:「別提了,那些人都蒙著麵,我爹帶著護院找到我時,他們就一窩蜂逃了,我們一個都沒能抓住。」


    「我那傷,相當於白受!」


    「不說這個了,過去的事兒拎出來說也沒意思,說你成親的事兒!」


    「你成親為什麽不通知我?就這,你還好意思說不怪我?」


    繞不過了是吧?怎麽沒通知就是怪他了呢?


    封景安哭笑不得,「說了不怪你就是不怪,你不信就算,至於成親,當時情況特殊,我忘了。」


    「能把忘了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人,這世上估計也就你一個了。」齊球球無語,卻不好過多苛責。


    不管怎麽樣,這些年他都沒能去找封景安,就是他這個做朋友的不對。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一會兒跟著你回小元村,見見你媳婦兒我大嫂,你不許拒絕!」齊球球突然凶巴巴地瞪著封景安。


    但凡封景安敢搖頭,他就敢當街抱大腿!


    封景安扶額,罷了,跟著便跟著吧。


    又十天過去,封景安終於回到了小元村,隻是身後多了個跟屁蟲。


    兩人剛入村,不巧,就遇上了方芥藍。


    「景安你回來了啊,童生考得怎麽樣?」方芥藍眸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封景安肯定是沒考上,否則他回來怎麽這麽低調?


    齊球球撇了撇嘴,對這人的嘴臉有些不喜,「你誰啊你?景安考沒考上,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懷好意都快要從她眼睛裏掉出來了,裝什麽關心呢?


    「我還想問你誰呢!」方芥藍看見齊球球的體型,當即萬分嫌棄,「長成你這樣,是怎麽好意思出來見人的?我們小元村道小,可容不下你走。」


    「信不信我揍你啊!」齊球球圓嘟嘟的臉瞬間一黑,這嘴臭的女人難道是覺得他不會打女人嗎?他最恨別人說他胖!


    就算那是事實,也不行!


    方芥藍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你打啊!哎喲,我好怕哦!」


    「你!」齊球球擼著袖子就要動手。


    封景安伸手拽住齊球球的手,看都不看方芥藍一眼,「走了,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一口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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