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劇痛讓我更加的看清了眼前的天空,湛藍湛藍,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鬮的聲音:“你們不能這麽做!!”


    這聲音,是道安發出來的。


    頭頂的傷口火辣辣的,牽動著神經,疼的好像被刀一下一下的割著,雖然醒了,但暫時還動彈不得,隻好吃力的動了動脖子,斜眼望去,隻見道安此時正背對著我同那雷子以及馬天順撕扯在一起,好像在阻攔他們靠近我似的,他一邊拉著馬天順和雷子,一邊大聲的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如果用這個辦法的話那讓他之後怎麽活?”


    “我管你那麽多!”隻見馬天順沉聲罵道:“他醒也得醒,不醒我就用我的辦法讓他醒!!”


    依稀的瞧見,馬天順的脖子上已經包了一層繃帶,他麵帶慍色,似乎很焦急的樣子,而邵玉則背著手背對著我們,當時似乎已經是下午了,我昏睡了好幾個小時,原來那馬天順之前給我的那一擊就連邵玉也沒有料到,他真怕我會就這麽的被打死,要知道現在雖然已經到了雙山,但是開元鼓卻隻有我一個人會用。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大家都不知道,所以馬天順見邵玉似乎已經憤怒了,便也沒了辦,思前想後,他隻好像動用極端的手段把我叫醒,他想在我身上種蠱,就是錢紮紙身中的那種邪術,這種邪術能夠刺激人的神經,使人暫時的蘇醒,但是道安卻接受不了這個辦法。


    他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醒了,見到我和錢紮紙都倒在地上便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我們這一次還是敗了,他本來是想通過幫我來救蘇譯丹以及救贖自己,可是他真的想不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種局麵,他見馬天順要對我種邪術,於是便不由的跑上來阻止隻見他瘋狂的抱著那雷子,然後不斷的叫道:“不行,不行!再等一會兒吧,再等一會兒吧!”


    “讓開!!”隻見那馬天順大吼道:“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他就死了!!”


    說完後他對那雷子使了個眼色,雷子會意之後,便一把推在了道安的胸口,雖然道安的體格也十分的壯實,但此時此刻他早已同我們一樣神情憔悴,哪裏還受得住這五大三粗的雷子一推?


    隻見他被那雷子推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卻依舊抱著那雷子的腿大聲說道:“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


    雷子和馬天順被他惹的鬧了,不免要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但是道安卻還是沒有退卻,拚命的拉扯著雷子和馬天順阻止他們靠近我。


    而我,見到這種場景後,眼睛又是一酸,對於這道安我真的有太多的誤解了,一度我還認為他同我們不是一路人,做不成兄弟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心中真的滿是感激,什麽是兄弟?


    不能為你出頭,起碼會跟著你一起挨揍。


    看來他的心中還是善良且仗義的,而事實上,他也真的救了我一命,想到了此處,我哪裏還有時間猶豫?慌忙咬著牙說道:“別打了,我……我醒了!”


    我的聲音竟然沙啞到了這種地步,這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然而我的聲音雖輕,但是那雷子和馬天順卻已經聽在了耳朵裏,隻見馬天順頓時如釋重負,示意那雷子停手,而道安見我醒了,便熱淚盈眶他趴在地上,臉上滿是血汙,隻見他一邊哭一邊對著我哽咽道:“不是我,我沒有背叛你們…………”


    我見他哭了,便也跟著哭了,於是艱難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說道:“嗯,我了解的,道哥,難為你了,我們都,都對不住你。”


    聽到這話之後,道安似乎哭的更傷心了,但是隨著哭聲他心中的委屈終於釋放了出來。


    什麽最讓人難受?可能就是誤解吧,如今我們之間的隔閡終於解開,道安的心病也隨之消除,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義上的鬆了口氣。


    而見我醒了,邵玉便也轉過了身,隻見他不發一語的走到了我的身前,皺著眉頭望著我,似乎正在想著接下來應當怎麽辦,而我卻對著他歎了口氣,我和他對視了一眼後,便無力的說道:“我沒事,可以繼續上路,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在這種局勢下還敢跟他談條件,似乎十分的困難,但是我卻清楚他必須得答應我,畢竟越到關鍵時刻就越容不得半點閃失,正是因為邵玉是個聰明人,所以他才必須要答應我,畢竟一拍兩散的結果是誰都不想的。


    於是邵玉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我答應你,你說吧。”


    被馬天順打了一下腦袋後,我確實清醒了不少,也冷靜了許多,我明白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頭一步要做的,隻能是保障錢紮紙和道安的安全,於是我便對著邵玉說道:“你想進狐仙故鄉,就要先保證我們的安全,要不然的話,我不會和你合作的,你應該也明白,即便是我輸得徹底,但是卻還有最後的籌碼。”


    邵玉聽完我的話後,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你有這個覺悟很好,雷子,拿些藥品和吃的過來。”


    那雷子哪敢不聽邵玉的話,於是便慌忙取了背包中的藥品食物,而我卻沒有用他的,隻是讓道安從我的背包裏麵取了紗布和軟膏,先草草的包紮了一下。在昏睡過去的這一段時間裏,我恢複了一些體力,萬幸的是頭頂上的傷並沒有太嚴重,包紮好了之後,道安扶著我坐在一棵樹下休息,前些日子剛下過一場雨,山上有小溪流淌,那條小溪正好通向河流,道安用水瓶裝了水回來給我,我咕咚咚一飲而盡,幹咳的感覺稍減,一口氣喝了兩瓶水後,此時終於能感覺到力氣有一點點的回到了身體內。


    當時的氣氛依舊十分的緊張,馬天順因為剛才得罪了邵玉,所以此時也不敢再說話,隻是跟雷子在遠處打探地形道安唯恐他們搞鬼,於是也緊緊的跟隨在他們的身後,而我當時頭痛稍減,便對著那邵玉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咱們這就起行吧。”


    而邵玉聽完了我的話後,又望了望頭頂的天空,隨後平靜的對著我說著:“不著急,你在休息一會兒,等休整好了再走也不遲。”


    我望了望他,隻見他對著我平淡一笑,真是猜不透他的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而他的這個決定對我來說倒也無所謂,畢竟我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去麵對這堵南牆,我心想著其實我還有最後的一次機會可以組織他破壞龍脈,那就是這狐仙故鄉中的狐狸們,雖然我沒有機會敲鼓,但是我相信隻要到了那裏,即便是大吵大鬧也會將它們給引出來,而剩下的一切就隻能看天意了,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裏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畢竟多恢複一些體力總是好的。


    不過和一個自己最大的仇人坐在一起,心裏真的很難平靜下來,我望著邵玉,這個一直不顯山露水的恐怖敵人心中忽然很納悶兒,為何他會如此的瘋狂呢?


    而邵玉見我看他,便輕輕的笑了下,他依舊很淡定,那種狀態就好像是閑庭漫步一樣的從容,隻見他對著我說道:“怎麽想談談麽?”


    我歎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說道:“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


    “說說看。”邵玉對著我說道:“隻要我知道的,大概都不會對你隱瞞,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是啊,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什麽虛偽的陰謀都已經沒有了意義於是我便對著邵玉說道:“錢紮紙身上的邪術怎麽祛除?”


    這個問題是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了,畢竟錢紮紙幫了我太多太多,所以我首先要救的就是他,而邵玉聽我問他這件事,便對著我攤了攤手,然後說道:“放心吧,他現在隻是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還會沒事的,隻要不聽笛聲或者下咒的人死亡,你明白麽?”


    說話間,他轉頭玩味的看了看那馬天順,而我則看了看還在安睡中的錢紮紙,心想著這邵玉的伎倆果然好毒,他的言下之意莫不是要想徹底的救錢紮紙就要先除掉那馬天順麽?可是我轉念一想似乎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的簡單,要知道既然那笛子馬天順可以吹,同樣這邵玉依舊可以吹,這樣算的話,那不就意味著想要救錢紮紙簡直難上加難了麽?


    想到了此處,我便皺了皺眉頭,而邵玉見我表情凝重,便對著我笑道:“算啦,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想太多,畢竟想了也沒用不是麽?來說說第二個問題是什麽?”


    可你不是我,我心裏麵想道。


    於是我便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問他:“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這個問題也是我所在意的,要知道之前邵玉雖然對我講出了我們這幾代薩滿的恩怨情仇,但是到了他父親邵永林哪裏確實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所以這讓我心裏不免有些懷疑,其實到了這個地步,我問這個問題未免有些多餘,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想吧所有的事情都弄個明白,無論結果與否,起碼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麽。


    而邵玉見我問他這個問題,眉頭明顯的皺了一下,我見他似乎有些遲疑,便對著他說道:“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能強拽著你說。”


    “沒什麽不想說的。”隻見邵玉的表情又重新恢複到了先前的狀態,他對著我說道:“他是我殺死的。”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


    盡管我之前已經領教過這邵玉的冷酷無情,但是卻真的沒有想到他可以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於是我便對著他驚呼道:“那是你親生父親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邵玉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我為什麽不可以這麽做?他是罪有應得,再說了,誰跟你說他是我親生的父親了?”


    什麽?邵玉並不是邵永林的血脈?我聽到了這話之後,再次的震驚了。


    而邵玉似乎被我勾起了心中的往事,所以便索性將自己的身世一股腦的說給了我聽,聽他講出自己的身世之後,我的心裏再度感慨,原來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數。


    原來那邵永林根本沒有結婚,正是因為他年輕時受過刺激所以之後便不敢再輕信他人,畢竟他所生活的環境中充滿了爾虞我詐,而且邵永興走之後,邵永林的心中也經常會感到內疚可畢竟事情已成定局,要說人的性格就是這樣,受到了刺激之後,極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心靈上的空虛使邵永林隻好開始用那狐仙寶藏的事情來麻痹自己,他開始瘋狂的尋找著這處寶藏。


    他雖然也想有個後人繼承香火,但也不知是否報應他女人雖多,但是卻未有任何的子嗣,原來他先天體質的原因,注定要不了孩子,也就是咱們經常在電視廣告上看的那些不孕不育的典型。


    這個打擊讓邵永林的心裏更加的病態,但他也明白這金巫教是個什麽地方,等到自己年邁老去之時,一定會被同樣居心不良的家夥所替代所以他便想要找一個替代品,以保自己的位置。


    說起來也真是造物弄人,邵永林當時雖然有了一定的勢力以及錢財卻依舊對自己年輕時見過的一位姑娘念念不忘,這姑娘就是當年在山東被他和邵永興二人所救的那一位,要不怎麽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呢。外加上當時邵永林心情煩躁,於是便前往了山東,想打探那姑娘的下落,可是當他憑著記憶尋到那個村莊的時候才得知,原來那姑娘兩口子在前年就已經因為文革而死了,隻留下了一個孩子,現在由親戚照顧。


    邵永林聽到這消息之後,便尋到了那孤兒的家中想要買下那個孤兒,而當時的社會生活水平普遍低下,外加上旱澇種種原因,村子裏的人都過的十分貧乏,所以當那戶人家知道這邵永林要買這孩子之後,居然還挺高興於是邵永林便花了二十塊錢買回了這個孤兒。


    二十塊錢,現在買一水煮肉片都買不了,但是當時居然能夠買來一條人命,這真有點諷刺的意味了。


    而那孤兒,便是這邵玉,邵永林正好沒有孩子,於是便把他收為了養子,然而,邵永林卻並不是因為可憐他才這麽做,事實上,邵永林的心早已病態不已,他在這孩子身上似乎能看見當年那姑娘的影子,於是心中便不由的惱火,他心想著,要是沒有那姑娘的話,他又如何會落得今天這般地步?


    所以,他對那孩子從小打罵,管教的甚是嚴苛,為了便於管教,邵永林甚至在這孩子身上下了邪術,迷了他的心性,讓他以為自己就是他的生父。邵玉對我說,他隻記得當時他稍微做錯什麽事情就要跪上一天,沒飯吃,在邵永林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對他進行毒打。


    真想不到,邵玉居然有這麽悲慘的童年啊,我心裏麵想到,可是這些遭遇就是他作惡的理由麽?我還是無法接受,於是便對著他說道:“誰小的時候沒挨過揍?要是都像你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都要把自己的父親給殺死?”


    隻見邵玉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我說道:“你們怎麽想的是你們的事,關鍵你們不是我。”


    說道了這裏,邵永林便繼續對著我說起了之後的事情,事實上,正是因為邵永林對著邵玉自幼施暴管教嚴苛,所以邵玉才會學到了一身絕強的本事,而邵永林根本就沒把他當做兒子看待,準確的說,他隻把邵玉當做一件工具,而對於一件工具來說,感情似乎真的是多餘的東西,邵永林在邵玉很小的時候就對他灌輸一些殘酷的思想,慢慢的,邵玉的眼中隻有目的成功與否的信念,沒有人倫常情的想法。


    邵玉幫邵永林鏟除了很多的對頭以至於邵永林最後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邵永林漸漸年邁,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所有的人,無論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市井流民,無論你多有本事或者多無能,但是我們全都鬥不過時間的。


    就如同玄嗔老爺子一樣,年輕的時候有極大的抱負也有極強的能力,但正因為這樣,所以年邁的時候才無法釋懷,要不怎麽說高處不勝寒呢?擁有的越多越怕失去,這是真的,你見過那個大領導退休之後還能像之前那樣的樂嗬的?以前出門車接車送逢年過節人家搶著送禮,可他媽一退休之後過年還有個毛,人就是這麽現實,除非你手中還掌握著權力要不然的話,不說也罷。


    似乎有點說遠了,其實邵永林年老後的狀態還比較微妙-,要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心裏就已經病態,所以隻能依靠著尋找狐仙寶藏來充實著自己,可是他也想不到這一找竟然就是一輩子。


    等他上了歲數以後,心情更是煩躁不安特別是邵永興死後,他親眼看見了邵永興的孤墳,於是心中便失去了希望,至此之後,總是回想起以前的日子,陣陣內疚之餘,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往往人心越是脆弱的時候就越會依賴感情,所以慢慢的,他才會對這邵玉產生了依賴。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從那時候開始,邵永林才真正開始將他當成了親人般看待,不過,似乎這已經晚了。


    要說邵玉的性格已經養成,在邵永林前些年對他講出這狐仙寶藏之時,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打算,於是,他開始慢慢的利用手段侵蝕這金巫教,而邵永林由於年邁,也便不理世事最後,邵玉坐上了掌教的位置。


    不過這並不是邵玉想要的,因為一個人如果沒有信仰或者感情的話,那這個人的欲望會無休止的擴大,這是天道的一部分,失去一樣就要得到一樣就像古時候的太監一樣,因為生理的缺陷,所以心裏才會極度扭曲。


    邵玉本身就是滿族,外加上邵永林當年機關算盡,所以沒人知道他的身世,外加上他生長的環境,所以他變成了一個極可怕又極聰明的家夥,之後他就以薩滿教和金巫教的掌教名分立誓,也開始尋找起那狐仙寶藏起來。


    我聽到了此處,似乎真的有點聽不下去了,於是我便對著那邵玉說道:“那你也不應該殺了他啊,畢竟是他把你養大的啊!”


    “你懂什麽!”邵玉似乎越說越激動,隻見他對著我冷冷的說道:“我在他的心裏隻不過是一條狗罷了,再說了,我這是給他解脫,要不然他什麽都沒有。”


    原來,就在前幾年,邵永林腦淤血導致癱瘓在床,眼見著沒多長時間活路了,於是邵玉便在他病榻前詢問那狐仙寶藏之事,他生性多疑,所以總是覺得這邵永林還有事情瞞著他,可是他沒想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邵永林虛度一生去追求的寶藏到最後還是一場泡影,直到臨近死亡才領悟到自己的一生何其失敗,所以便勸說那邵玉不要再糾結這傳說之事,倒不如腳踏實地的過日子,並且將邵玉的身世告訴了他。


    可是邵玉哪裏能聽的進去他這些東西?更可況,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他更加的憤怒,原來是這樣,原來邵永林一直在利用他。於是,在暴怒之下,邵玉用枕頭捂死了邵永林,而之後的事情,我就已經知道了。


    聽他說完自己的身世之後,就像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心中真的滿是感慨,可能這世界上真的有報應存在,想想邵永林年輕的時候正是因為血統的關係而憤憤不平,他認為邵永興是養子,不配繼承薩滿的身份,所以還對其下了殺手。


    可諷刺的是,幾十年之後,他竟也死在了自己的養子手中,這不是報應是什麽?


    想來這正是邵玉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理由吧,可是這個理由就是對的麽?於是我想到了此處,便對著那邵玉說道:“我知道你從小生活的環境讓你變成了這樣,可你想過沒有,你越是這樣,隻會讓你自己更痛苦?”


    環境和遭遇造就空虛,而空虛隨之又會產生欲望,可心裏的空虛隻能用某種情感來填充,金錢能填滿空虛麽?我認為不能,因為金錢似乎連欲望都填不滿,又怎麽能填滿空虛呢?


    邵玉也是富人,他的錢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害人害己呢?他完全可以有資本脫身而出的啊,怎麽這些連我都能想明白的問題他卻想不通呢?


    哪成想邵玉在聽完我的話後,竟然發怒了,是的,我頭一次見他生氣,隻見他豎著眉毛對著我喝道:“都說了你懂什麽!?你個小毛孩子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啊?”


    我歎了口氣,沒說話,我知道邵玉為什麽會失態,可能我說的問題也讓他迷茫過吧,隻見他喘了兩口氣後,便對著我陰陰的冷笑道:“都跟你說了,咱們想要的生活不一樣,我隻是想要錢,有了錢才能把一切都踩到腳下,你明白麽?”


    我隻明白多少錢也買不了蘇譯丹的性命,於是隻好歎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說道:“看來我們想的真不一樣。”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才是對的,而你,不過是一個可憐蟲,一個隻能眼巴巴的瞧著自己女朋友死的可憐蟲而已。”邵玉冷笑道。


    他真的生氣了,而見到他生氣,我的心裏反而更加的平靜,我終於明白,他並不是無敵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


    而他的弱點,就是他連自己都不不敢肯定的一顆心。


    我跟他聊了一下午,到最後談話以他的失態告終,我終於明白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性格也早已病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那早已魂飛魄散的黃善也沒什麽區別,隻是一個連自己真正需要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罷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眼見著下午的時光快要過去,那馬天順聽到了這邊發出了吵鬧聲,便走了過來,他對著邵玉說道:“大哥,是時候了吧。”


    邵玉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恢複了正常,隻見他站起了身,然後對著馬天順和雷子說道:“把他倆帶上,咱們上山。”


    說話間,那雷子拉起了我,我掙脫了他的手,然後對著邵玉搖了搖頭,邵玉轉頭沒有看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之後,我們背上了背包,我和道安將還在沉睡的錢紮紙抬到了樹下,幸好這極凶之地並沒有什麽野獸,所以我們也能放下心來。


    之後,邵玉走在前邊,我則和道安跟在最後,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抬頭看,隻覺雙山崔巍莊嚴,而狐仙故鄉就在那裏,我們終於要麵臨最後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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