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伸手想要抱抱那孩子,手指一碰孩子便消失不見了。她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屋子突然場景一變換,又變成了另外一間屋子。


    屋子裏坐著個男人,長身玉立,背對著她站著,看背影有些憂傷,她莫名的心裏也難受起來,雖然不認識,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問他有什麽傷心事。


    剛準備靠近,那男人也是突然消失不見了。


    「啊!」


    一聲驚呼,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夢境回到現實,她看了看漆黑的屋子,隻覺得異常的冷。


    一夜過去,第二天是個好天。


    現在她受了傷,不管是不是她願意的,但這傷都是替衛公子受的,傷好之前自然也不用去幹活,這幾日便可以好好歇歇。


    飯食有人按時送來,比丫鬟的飯菜多了味補湯,想來是因為她的傷勢的補償,這會她也美滋滋的享用了。


    衛暄在別院又住了三天,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臨行前素錦來了一趟,意味深長的給了她一塊腰牌,說是待不下去可以去金陵衛家找她。


    白芷覺得很奇怪,她一個普通的丫鬟何至於讓素錦親自照顧,但既然是一番好意,她便接受了。


    等素錦走後,她拿著小圓腰牌看了看,之後便塞進了衣服口袋裏放著了。


    馬車內,衛暄閉目養神,素錦上了車,垂首道,「公子,腰牌已經給白芷了。」


    「嗯。」衛暄睜開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她以為留在這邊會比跟著我好,豈不知這裏就是個狼窩。」


    素錦也歎氣,誰說不是呢,這座別院裏的人沒有一個善茬,都是各方送來的人,衛公子也懶得管,便都借故留了在別院裏麵,讓她們互相撕咬。


    馬車緩緩動了,離著別院一點點遠了。


    這一天白芷正式留在了衛家別院做了個丫鬟,同樣在這一天,京城中多了一個衣冠塚。


    陸之遠看著石碑上麵的字,心頭一陣陣的難受,他不想承認,可不承認也的承認。


    那場山洪淹沒而來,白姨娘絕沒有生還的可能,但他不相信,派了人足足找了大半年,幾乎將整個五靈山翻了過來,可最後依舊是一無所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其實過了這麽久,他自己心裏也明白,白姨娘及時當時僥幸在山洪中活下來,那這長達半年的時間,恐怕也沒有了生機。


    他一直拖著不肯承認,可又想著入土為安,便給她立了個衣冠塚。


    懷裏抱著的孩子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前麵的石碑,陸之遠低頭便看到了掛在孩子脖子上的平安符,他笑了笑,「你娘這人膽子很小,她一個人肯定會害怕的,以後爹有時間就帶你來陪陪她。」


    小小的孩子並不明白她說了什麽,隻是咧著小嘴巴笑嗬嗬的,陸之遠歎了口氣,回頭將孩子交給了跟在身後的春蘭。


    春蘭這會已經哭得鼻涕眼淚一把又一把,她抹了把眼淚,看著石碑保證道,「姨娘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子的。」


    ☆☆☆


    白芷胳膊上的傷養了半個月也一點點痊愈了,她最近煩心事著實不少,這個別院之前覺得很簡單,可待得時間久了才發現一個個都不簡單。


    別院裏麵有現在就她知道的來講,一共分為四派。


    三個掛在衛暄名下的女人互相勾心鬥角,各自一派,鄭嬤嬤管著別管的事情也是一派。三個姨娘互相看不順眼,經常在府中互相暗算,鄭嬤嬤選擇冷眼旁觀,這府裏看著平靜實則整天都是波濤洶湧。


    白芷麵臨的第一個難題就是選擇要跟著誰,這個別院如果不選擇站隊,很快就被其他人聯手擠兌的沒了活路。


    這些事她是從一個燒火小丫鬟嘴巴裏聽到的,這個小丫鬟是鄭嬤嬤的人,跟她說這些的時候順便還拉攏了她。


    她頓時有種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腳的感覺,原本她選擇留在別院就是看上了別院人口簡單這一點,沒成想這裏這麽複雜。可她這會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撐著了。


    晚上,白芷躺在床上發呆走神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了吵鬧聲,她本就沒睡,便起來看看發生什麽事。


    結果一開門便看到院子裏麵聚集了不少人,一個個都圍在其中一個屋子門口。


    她還沒等靠近便聽到管事模樣的人不耐煩的撥來了圍著的人,不耐煩的嗬斥,「都讓讓,真晦氣死了,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說話功夫便從屋子裏抬出了個架子,那上麵似乎躺著個人,上麵蓋著白布,並看不清是誰。


    那兩個抬著架子的人顯然還有些困意,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其中一個手上一個不穩,架子便掉到了地上去。


    那架子上抬著的人掉了下來,白布掀開,慘白的一張臉上一雙眼睛睜著,那方向正好對著白芷站著的方向,她兩腿一軟,直接靠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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