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遠看了會公文,隨手端起茶杯想要喝茶,低頭才發現茶杯是空的,他隨手將杯子往一旁推了推。


    又過了會,拿起茶杯依舊是空的,他淡淡開口,「茶!」


    沒人回答他,一轉頭便看到靠在牆上打瞌睡的女人,抬頭看了看外麵的月色,忍不住搖頭笑了。


    白芷一不小心就睡著了,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在捏她的臉蛋,軟軟麻麻的感覺,她迷迷糊糊地一睜開眼睛,眼神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猝不及防的便落入了男人深邃的眸子裏。


    四目相對,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後她突然就紅了臉,低頭有些緊張,想要往後退一步,動作太急直接碰到了身後的櫃子角,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氣。


    「總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小心點。」陸之遠見此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拉到身邊詢問道,「傷到哪裏了?」


    「腰!」白芷忍著疼痛,眼淚汪汪的模樣。


    陸之遠低頭看她捂著的部位,撥開她的手伸手按了按那被撞到的地方。


    「啊!」手掌剛放上去,她便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痛感傳來,讓她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沒事,沒傷到骨頭,等會給你拿點跌打藥酒擦擦,過上幾天就好了。」


    白芷紅著臉點頭,因為要幫她查看傷口,所以兩人距離靠的很近,近到她覺得自己都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聲。


    「臉怎麽了?」陸之遠抬頭看了她一眼,有幾分不解,伸手摸了摸她紅的燙人的臉蛋,「這是害羞了還是思春了?」


    「唔!」


    如果地上有縫,她現在就想鑽進去。


    大概也是看她害羞的緊了,陸之遠也沒再繼續打趣她,她腰疼便也沒讓她回去,直接留宿在了書房。


    書房是陸之遠常用的地方,所以布置的時候他便加了床鋪在裏麵,方便他累了在裏麵歇息。


    陸之遠取了藥酒回來,讓白芷趴在床上,往手心上倒了些藥酒,便要掀開她的衣裳。


    白芷一驚,連連拒絕,「不用勞煩您了,我自己能行。」


    「你確定可以?」陸之遠停了停動作,抬眸看著她淡淡道,「瘀血要是不揉開,明天就會青紫一片。」


    「那讓小瓶兒來幫我就行了。」白芷著實不想讓陸之遠給她揉腰,兩個人關係還沒那麽親密,做這個動作有些尷尬。


    「這去血化淤要有專門的手法,否則非但沒有效果反倒是會更嚴重,如果你想明天起不來床,倒是可以讓她來。」


    白芷這會覺得腰上火辣辣的難受,最後一咬牙一閉眼,直接將腦袋埋在了枕頭裏了。


    陸之遠伸手掀開她的衣襟,露出裏麵光潔的肌膚,此刻腰上泛紅了一大片,將手掌貼上去,用掌心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按揉起來。


    白芷忍著疼,眼淚汪汪的,她當時在林子裏醒過來,又在那裏麵混跡了大半年,身上磕磕碰碰的多了去,她其實怕疼,可也沒那麽怕疼。


    這會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那寬大的掌心碰到自己的時候,她就生了委屈出來,就想掉眼淚。


    陸之遠正低頭給她按揉,冷不丁的聽到一吸一吸的聲音,伸手將她臉側過來,便見到兩隻哭腫了的眼睛,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這麽點疼就哭鼻子。」


    白芷也覺得自己真是矯情做作的厲害,這會剛哭完有點不好意,便低著頭掩飾一下,沒成想她這動作便被陸之遠理解為了委屈。


    「又沒說你什麽,這還委屈上了。」陸之遠搖搖頭,「好了,不說你了,別哭了。」


    溫柔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關心在裏麵,白芷心頭突然有異樣的情緒閃過,抬頭神色有些錯愣。


    「晚上就在書房睡吧,明天再回去。省得你這樣折騰一趟再傷了腰。」趁著她愣神的功夫陸之遠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


    白芷這會腰上還一陣陣地酸疼,加上剛哭了會情緒低落,也懶得動彈,便點點頭。


    陸之遠看她閉上眼睛睡下了,才重新回到書桌前伏案繼續看公文。


    他這段時間連連碰壁,金陵城因為他的到來,仿佛一夜間異常團結,各方勢力全都聯合了起來,讓他試探了幾次都無法下手。


    頭疼的厲害,又找不到好主意,便忍不住心煩意亂,將頭靠在身後的椅子背上,閉目長長歎了口氣。


    裏屋傳來勻緩的呼吸聲,聲音很小,但此刻屋裏安靜,便有很輕易能聽到。


    陸之遠笑了笑,低頭繼續看公文。


    這金陵城別說早已經內裏腐敗不堪,就是鐵板一塊,他這次也要給打出個洞來。


    轉眼便是一夜過去,晨光出現的時候,白芷翻了個身,不小心牽動了腰上的傷口,疼得她一下子睡意全無。


    在床上又躺了會,這才掙紮著爬了起來,略微整理了下衣裙頭發,掀開簾子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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