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還有什麽不相信的,他道,「真是見鬼了,這麽厚實的衣裳竟然一點不暖和。」


    「我這不也納悶呢嘛,按理說這衣裳是給邊關的將士們穿的,怎麽也不會到凍得人發抖的地步。」唐菜搖了搖頭,她將薑湯遞給了唐風,「先喝點薑湯暖暖身子吧,省得凍病了。」


    唐風點了點頭,端著冒著熱氣的薑湯咕咚咕咚的便喝了下去,唐風伸手去接碗的時候,他明顯是愣了下。


    「哥哥,你想什麽呢?」唐菜不明所以。


    唐風隻是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他愣愣的轉頭看了眼此刻被扔到一旁去的棉衣,那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看的一旁的唐菜心裏直突突,小心翼翼地道,「哥哥,你怎麽了?」


    「我出去一趟。」唐風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拎起仍在一旁的那件棉衣,隨手將立在門口的刀別在腰上,便急匆匆出門去了。


    「欸,你晚上還回來嘛,我用不用給你留飯。」唐菜的話喊出來的時候唐風人已經不見了蹤跡,氣的唐菜在屋裏直跺腳。


    陸之遠正在衙門裏看卷宗,便看到唐風一陣風一樣的跑了進來,「大人,我知道怎麽回事了。」


    陸之遠看了他一眼,見他累的滿頭大汗,手上還拎著件棉衣,淡淡道,「你先坐下來歇會,慢慢說。」


    唐風跑了一路過來也是口幹舌燥,伸手去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下去了,這才繼續道,「那張德才殺妻案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說說看。」陸之遠一聽這事神情便嚴肅了起來。


    唐風指了指棉衣,「問題就在這裏。」話音落下隻見寒光一閃接著是撕拉一聲響,那棉衣便被人砍斷成了兩半。


    陸之遠一愣,剛想問是何意,視線便觸及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棉衣缺口,他目光一點點深了起來,什麽話都沒說伸手拿起其中一半衣裳看了起來。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一張臉陰沉的可怕,半晌之後氣的將半截棉衣狠狠扔到了地上去,「這群蛀蟲,現在都將主意打到了邊關的將士身上。」棉衣外麵是完好的,內裏卻出現了大問題。


    尋常的棉衣製作都是用棉花,一等棉衣用的是當年的新棉花,二等棉衣用的是陳年的舊棉花,三等就是半棉花半棉絮了。


    可眼前這件棉衣竟是全都是柳棉。


    柳棉也叫柳州棉花,雖然叫棉花可和真的棉花完全不同,這東西在柳州很常見,是長在一種樹上,形狀和棉花相似,但保暖性卻不如棉花的十分之一。


    他想起這些棉衣原本是要送去給邊關的將士們禦寒所用的,穿著這樣的棉衣去抵禦敵人,還沒等交戰自己便先被凍的瑟瑟發抖了。


    「派人去查一下送出去的棉衣有多少是柳棉歲所製。」陸之遠沉聲說道。


    唐風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道了聲是便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越怕發生什麽越是會發生什麽,唐風派人將送去棉衣的村鎮都派人查問了一番,得到的結果十分的不好。一萬件棉衣竟是有九成都有問題,隻有極少數的棉衣才是用真正的棉花填充內裏。


    這樣的數目就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趁機昧著良心發財。陸之遠氣的摔了個茶杯,而後迅速命人將那棉衣製造商人捉拿歸案。


    那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風聲,官差到的時候人已經偷著跑了。隻有一個因為家眷眾多沒跑成最後被抓到了。


    審問之後,陸之遠更是心涼如水,久久沒說話。


    據那個商人交代,他們早就知道棉衣是用柳棉所做,但這也是無奈之舉。朝廷給的棉衣製造費用十分有限,如果用真的棉花,不說棉衣成本夠不夠,就是人工費用就不夠。原本他們也不想接這樣的單子,可朝廷那邊的官員說了,如果不接,那就要將他們關進牢裏。


    所以這些人被逼無奈之下才會想到用柳棉,柳棉在柳州滿大街都是,這東西又不值錢,隻需要派些人去收采一番,運回來做成棉衣便可以交差了。


    「你們一共做了多少這些棉衣。」陸之遠問道。


    那商人瑟瑟發抖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冰冷心下也是一哆嗦,低頭回答道,「一共做了三批,去年兩批,每批叁萬件,由我們三家共同完成。今年隻定了一萬件,就是被您買下的那些了。」


    這也就是七萬件了,其中有六萬件已經送到了邊關的將士們手上。陸之遠記得去年年底的時候北戎不安分挑起了幾場爭鬥,原本邊關戰力一直強勁,可去年卻連吃了幾場敗仗,死了不少人。


    他不是武官,這些事隻是知道卻並未去更多關注,畢竟北戎這些年一直虎視眈眈,加上勝敗乃兵家常事,最後戰事也沒繼續發展起來,他也就隻沒多想為何隻有兩三萬人的北戎會讓足足有六七萬的將士吃了那麽多虧。如今將兩件事聯係起來,他不得不重新想一想這其中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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