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何反擊,今日能活下來,就已經是他們的勝利了。幾個回合過去後,眼看連拖延都極為勉強,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湧上絕望。


    這還是謝玄辰身體底子大大耗空了呢,謝玄辰全盛之時,該是何等的大殺器。據說當年羌羯等人聽到謝玄辰的名字就退兵,現在看來,傳言居然是寫實的。


    侍衛長心裏湧上一股難言的悲愴,今日,他也要栽在這裏了吧。他們試圖將老虎關在籠子裏,最終還是以身飼虎。


    侍衛長重新召集剩餘的隊伍,讓眾人換了兵器。刀劍等短兵在謝玄辰麵前根本沒用,反而用長兵器更容易苟活。侍衛長指揮人結陣,用長長的紅纓槍拖住謝玄辰。這些紅纓槍都是特製的,重且堅固,眾人壯著膽子,合力進攻,先架住腰身,然後交叉著架住謝玄辰手腳,竟然真的控製住了。


    侍衛長聲嘶力竭,嗓子都喊啞了:「這個辦法有用,用力,撐住!」


    然而他話音才落,謝玄辰單手折斷了槍杆,握著半隻紅纓槍橫空掃過,費盡全力才穩住陣仗的士兵齊齊朝後飛出去。


    侍衛長無比真實地感覺到絕望。


    謝玄濟趕過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樣一幕。那麽多人結陣,謝玄辰一個人就能將眾人掀翻。謝玄濟久違地感到膽寒,自從謝玄辰暈倒後,他很少感覺到害怕了。可是每次害怕,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謝玄濟臉色鐵青,問:「淨厄丹呢?」


    「已經派人取來了,但是沒人近得了岐陽王的身,喂不下去。」


    侍衛說著上前,給謝玄濟展示收在錦盒裏的淨厄丹。謝玄濟掃了一眼,回頭看眼前的場麵,知道侍衛的話並不作假。


    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將謝玄辰控製住,然後尋找機會喂淨厄丹。這丹藥是神醫定製的,謝玄辰凶勁上來的時候敵我不分,見人就殺,唯有這副丹藥,可以讓他冷靜些許。


    謝玄濟不敢低估謝玄辰絲毫,冷著臉交代護衛:「任何兵器對上他都沒用。你們將刀劍全都解下,遠遠扔掉,被他奪過刀就更麻煩了。趙牧,你帶著二隊,拋鎖鏈困住他,記住,隻拋一次,如果沒中就立刻撤。李放,你帶著三隊,放箭。一隊聽我號令,隨時應變。」


    慕明棠拚著最後一口氣追上前麵的行伍人,聽到謝玄濟說「放箭」,慕明棠的心都冷了一半。謝玄辰喝口水都由她吹涼了、試好了溫度才遞過去,謝玄濟居然讓人對謝玄辰放箭?


    慕明棠氣得幾乎失去理智,她想立刻衝過去阻止謝玄濟,可是一隊護衛死死護著謝玄濟,慕明棠衝不過去,隻能隔著人群大喊:「謝玄濟,你敢!」


    當著眾人的麵,慕明棠毫不客氣地喊謝玄濟大名,謝玄濟眉心跳了跳,硬是忍住。他忍耐地看了慕明棠一眼,冷冷對周圍人道:「這是女眷能露麵的地方嗎,還不快將王妃請下去!」


    慕明棠簡直要被氣死,這時已經有士兵上前,試圖押送她。慕明棠眼中含著冷光,用力地甩開袖子:「我是王妃,我看你們誰敢碰我!」


    幾個士兵果真猶豫了,謝玄濟本來就夠心煩了,慕明棠還要在後麵搗亂,謝玄濟不勝其擾,冷冷道:「丫鬟呢,都死光了嗎?」


    僅有的兩個陪嫁丫鬟戰戰兢兢,哪敢上前。慕明棠趁著眾人遲疑的時候猛地推了一把,從包圍中衝出去,徑直攔到第三隊士兵麵前:「我看你們誰敢射箭!」


    慕明棠杵在前麵,眾士兵放箭不敢,推又不能,十分為難。這時,慕明棠看到有一隊人手裏拿著鐵爪,飛快地從回廊上走過,合圍成一個圈,隻待一聲令下就向謝玄辰擲去。


    鐵爪頂端那可是亮錚錚的尖鉤,慕明棠都能看到鐵尖上的反光。慕明棠甚至懷疑,上麵是不是塗了什麽藥。


    這樣有倒刺的鐵鉤子,紮進身體裏後如果掙紮,倒刺會劃得更深,又疼又難痊愈。慕明棠心尖漫上無盡的涼意,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都是這樣對待謝玄辰的?


    慕明棠突然爆發,用力推開身邊的侍衛,用盡全力喊道:「住手!」


    「他是滅羯人、平南唐、開國立朝的大英雄,你們憑什麽這樣對他!你們有什麽資格!」


    慕明棠的喊聲到了最後已經有了哭腔,她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亂糟糟的戰場上格外明顯。許多人蓄力的動作略有遲疑,握著鐵鉤的士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全看向謝玄濟。


    謝玄濟又捏了捏眉心,感到無比頭痛。他再抬頭時,竭力用和緩的語氣對慕明棠說話:「你沒見過這種場麵,情緒失控我可以理解。但是這些都是為了二哥好,你害怕可以回避,不要給我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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