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因為嫣娘的出現,陸蕪更急著要將琴學好,因此磨在司儒之身旁的時間也更多了。幸而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埋頭苦練,司儒之樂得在一旁犯懶喝茶讀書,佳人相伴,好不愉快,而他也早已練就一對對噪音充耳不聞的雙耳,任憑她怎麽折騰,他都能不為所動,反正彈琴也能培養她的耐性,一舉數得。


    這天,陸蕪一個段子就是練不好,來來去去都快把弦給弄斷了,她賭氣地把琴一推。「不彈了不彈了,你們中原的歌真是麻煩,像條小路一樣彎來彎去的,用咱族裏的琴來彈,根本就彈不好!」


    司儒之放下書,淺淺一笑。「你們族裏的曲子是怎麽樣的?」


    「比起你們中原的歌簡單多啦!不過我不會彈,可以用唱的。」


    他饒有興致的望著她,她清了清喉嚨,開口就拔了一個高高的過門。


    「啊呀——」


    她的聲音清脆嘹亮,彷佛可以穿透萬裏之外。司儒之意外地發現她驚人的歌聲,喝了聲采。


    她接著唱道:「好哥哥喂——」


    所以是唱給情郎聽的?司儒之慢慢浮起一個笑容,端起茶杯,帶著期待及欣賞的心情繼續聽著。


    詎料,接下來的歌曲內容居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好哥哥喂,你看過來喲,妹妹已在炕上坐.,好哥哥喂,你看過來喲,妹妹的心兒酸又痛;好不好你下馬來,替好妹妹揉一揉,好不好你下馬來,替好妹妹看一看喲——」


    毫不客氣的,司儒之一口茶「噗」的全噴了出來,她唱這是什麽東西~~是豔辭啊!


    他連忙打住,「等等,等等,你知道自己唱的是什麽歌嗎?」


    「不就是歌嗎?我們打小就這麽唱的。」陸蕪倒不覺得奇怪,「不過似乎都是女人唱給男人聽的就是。」


    司儒之簡直哭笑不得,在他來之前,金虎族的文化在中原人看來是俚俗的,因此常唱的曲兒不太正經也在所難免,說不定她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可他實在不敢再聽下去,天知道那好哥哥上前去給好妹妹揉一揉後,接下來還會做什麽勾當。


    想不到陸蕪又繼續唱,居然就這麽巧的解了這個他並不想厘清的疑惑。「好哥哥來揉一揉,揉出兩隻兔兒跳蹦蹦;好哥哥來抓兔兒,帶著棍兒打著了妹,好妹妹呀哭不休……」


    「行了行了,你的聲音很好聽,但這曲……唉,我以後教你唱中原的歌可好?中原的歌有許多是吟詠風景人文又或是寓意深遠,你會喜歡的。」他苦笑著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的聲音如此高亢明亮,恐怕經過的人都聽到了,要被人知道一族的首領對來負責實施教化的他唱這樣的歌,恐怕他出門都抬不起頭來。


    「真的?那你可得好好教教我。」陸蕪笑嘻嘻的,「不過咱們族裏的歌也不差啊,聽說族裏要成親的女子一定要學這首歌呢!我本來還不會的,是我娘在死前教我,說以後會用得上,我才學的。」


    司儒之覺得自己有點頭痛了。「你究竟明不明白這歌的涵義?」


    「什麽涵義?」她愣愣地問。「不就是個好哥哥拿棍抓兔子的故事。」


    他突然神秘的一笑,坐得靠近了她一些。「你知道歌裏的兔兒代表什麽?棍兒又是什麽?妹妹為什麽會哭不休嗎?」


    陸蕪當然大搖其頭,司儒之的目光不自覺落到她挺秀豐潤的胸前,心忖這「教化」要教到這麽深入嗎……


    「我告訴你。」見她單純信任的望著他,他不禁心旌動搖,突然將她的蜂腰一摟,低聲在她耳邊道:「這兔兒就是……所以哥哥揉一揉嘛,就是……」


    陸蕪聽得滿臉通紅,卻還是望著他,天真地問道:「咱倆以後也會做這事嗎?」


    司儒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用力咳了幾聲。塞外的女子果然作風大膽,這事都能大剌剌的問。「會的會的,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她有些可惜地道。


    司儒之失笑,不過見她那般單純卻又……饑渴,他心想兩人關係都如此親密,也該有進一步的動作了,於是便帶著壞笑道:「不過有一招我倒是可以先教你。」


    「哪一招?」她帶著興奮。


    「好哥哥要吃好妹妹的櫻桃啊……」說完,他的唇突然密密的覆上了她的。


    陸蕪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隻覺得被他碰到的雙唇麻麻的、癢癢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感。


    司儒之突然舉起手,將她的雙眼覆上,接著用舌輕輕挑動她的唇瓣,也挑動她的情欲。果然閉著眼與睜開眼全然不同,陸蕪好奇的學習他的動作,突然好喜歡這樣的親密,比擁抱更深入,比依偎更迷人,他口中還有淡淡的茶香,茶不醉人,但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這時候,敲門聲響,但兩人還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裏,過了一會兒,加重的兩聲敲門聲,終於驚醒了他們。


    陸蕪臉紅紅的,倒也沒有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司儒之則是留戀地望著她酡紅的臉龐,心想這樣的「教化」以後不妨多來點。


    「司大人!」外頭的人出聲了,是嫣娘。「司大人你在忙嗎?嫣娘剛做了一些小點心,因為怕涼了,就趕忙給你送來。」


    陸蕪皺起了眉,不知為什麽,她本能的就不喜歡嫣娘。這些中原的俘虜,原本替司儒之及他的親兵做雜事時,都是挑人不在的時候上門,但自從上回司儒之與嫣娘談了,會後,她總覺得嫣娘看他的眼神太過熱烈,之後更時常出現在他麵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司儒之倒沒想那麽多,他放開陸蕪,輕輕的替她理了理頭發,確定兩個人看來都沒有異狀後,便應門讓嫣娘進來。


    嫣娘推開了門,看到陸蕪有些驚訝,表情微帶歉意地道:「哎呀一?司大人我來得不巧,你和陸首領在談事情嗎?」


    陸蕪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懷成見地想著現在部落每個人都知道她與司儒之關係匪淺,誰都知道兩個人關在房裏怎會是在談事情?嫣娘這不是明知故問?說不定還是刻意跑來打斷的呢!


    司儒之搖了搖頭,「謝謝你的點心,以後不必這麽費事,你隻是暫時在這裏幫忙,並不是我司某人的奴婢。」


    「司大人是我的恩人,服侍司大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做個小點心算不上什麽。」嫣娘若有似無的看了陸蕪一眼,「隻是不知陸首領也在這,這點心就少了一點點。」


    「沒關係,你的好意我們都知道,這點心我也少吃,女子都愛吃甜食,讓陸蕪吃了也無妨。」司儒之笑道。


    「沒錯,我吃!」陸蕪接過嫣娘的餐盤,看到裏頭有精致的四色糕點,二話不說用手抓了便放進嘴裏,沒兩下就吃掉了。


    這點心一入口,即使她不喜歡嫣娘,也不得不承認中原的點心真好吃,是她從來沒吃過的味道。


    陸蕪粗魯的模樣,讓嫣娘不著痕跡的露出了個厭惡的神情,但隻有一瞬,又恢複了巧笑嫣然。「看來頗受陸首領喜愛呢,以後嫣娘會多做一些的。」


    東西都被吃了,嫣娘似乎沒有理由再留下,但她美目一轉,看到一旁幾上擱著的雅托克琴,粲笑道:「司大人也彈琴嗎?嫣娘自小學琴,這西域的雅托克,嫣娘也算熟悉,若蒙不棄,可與司大人切磋一下琴藝。」


    司儒之笑道:「這是當然。不過這裏會擺琴,是陸蕪在學呢。」


    「陸首領在學琴?司大人公事如此之忙,還要教琴啊——」她拖長了尾音,像在暗示陸蕪不貼心似的,接著柔聲道:「其實陸首領想學,嫣娘也可以教,兩個女子總是比較方便……」


    「不要,我要和司大人學。」陸蕪一口否決,而後還像炫耀似的道:「我還要向他學唱中原的歌呢!」


    「陸蕪!」因為她不客氣的語氣,司儒之眉頭微皺,不明白她對嫣娘的敵意從何而來。


    不過嫣娘像是不在意,依舊笑吟吟地道..「若是唱歌,嫣娘也可以教,嫣娘過去曾在父親壽宴上獻唱,賓客們都很滿意。」


    又會彈琴又會唱歌,還害她被司儒之警告,陸蕪臉一沉。「你該不會琴棋書畫都會,還能談詩論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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