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源拋棄垃圾般將黑犬扔開,大步走過去摟住喬覓,臉上盈滿失而複得的喜悅,他的動作像觸碰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卻又表現強烈占有欲,甚至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瞪向黑犬和薑故平。喬覓熟悉著他的溫柔,輕撫他的毛發:“我們繼續走。”看了這一段,薑故平強壓住心頭酸澀,上前去拍了拍艱難從地上撐起來的黑犬,故意吐糟:“我可不會治狗,不過我認識不錯的獸醫,回頭給你介紹。”黑犬嘴角一提:[留給你治失戀吧。]偷雞不成蝕把米,薑故平恨得牙齒癢癢。這一次他們依然是往上走,找回孟靖源,喬覓周身的焦躁無影無蹤,一路上隻顧著給孟靖源噓寒問暖,擦擦這,拭拭那,竟然落後了前麵一人一犬不少。他那閑適恬淡不緊不慢的態度,仿佛一輩子留在這結界裏也甘願,看得薑故平又是醋意橫生,卻沒有發作的機會,直憋得腳步越發沉重。黑犬在旁邊嘲弄:[世上有一種痛,叫做看得見吃不著,讓你獺蛤蟆想天上飛的,該。]“閉上你的狗嘴!”[爺就是不閉,你咬爺?!]“哼,狗嘴長不出象牙。”[總比有人長個豬腦袋好。]“我擦!臭狗!”[豬頭!]就這麽鬥著嘴,又爬了幾層,他們的吵架逐漸發展為對此次事件的深入分析。[我猜,打破下一層結界,我們就出去了。]黑犬說:[如果真是梵天弄的空間,這東西呆喬能破,也就是說楊超義根本沒有弄明白梵天真正厲害之處,又或者沒有求得太盡,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梵天這個神呢,有求必應,它有四張臉,喜怒哀樂,我們經過過喜哀樂……姑且猜孟少遇上了怒,那麽四層我們都過了,而且我們隻有四個人,所以下一次90%是過關的。]“那出去了,會是什麽呢?”薑故平也開始分析:“你想想,楊超義拜個佛就弄得我們這樣,如果我們出去,他再向佛求滅了我們,那我們怎麽辦?”[你以為求神就是這樣說說算了?佛像這東東嘛,就跟咱們現代的手機差不多,人們求的事情透過它傳達到語音信箱裏,上麵那些神仙偶爾會抽取幾個,聽聽訴求,所以人類裏麵有時候會出現神跡、奇跡什麽的。]“那你還說它有求必應?!”薑故平找著機會就狠狠送黑犬白眼。黑犬回贈他質量極高的白眼:[孤陋寡聞,有聽過作弊沒有?!如果人類能做出一些犧牲,吸引滿天神仙的注意,直接傳達到底,那就妥妥滴了。當然,神仙也有脾氣,但是像梵天不一樣,他是嚴重邏輯畸型的有求必應神……杯具了,不過即使想作弊也要有技巧有水平,所以楊超義背後必有高人指點。]“……而那個高人就是夏津?”[豬腦子畢竟還是個腦子,你總算沒有太杯具。]“我擦,閉上你的狗嘴。”喬覓突然停下腳步,孟靖源也停了,然後前麵吵得正興起的倆就直接撞到牆上,摔成了一團,喬覓才摸了摸鼻梁,說:“啊,結界到了。”“……”怎麽不早說。忽視前頭人畜投來的埋怨眼神,喬覓提著匕首上前,孟靖源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就如同前幾次一樣,喬覓緩緩劃開結界,黑犬和薑故平都繃緊全身神經準備接受結界後的考驗,然而孟靖源卻純粹地,全心全意地把所有關注投放在喬覓身上,所以他注意到了異常,而後伸出手去,握住住了喬覓的手。[不要,你痛。]孟靖源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喬覓不禁微怔,而後笑容像春天綻放的花兒一樣,漫山遍野地開著。“沒什麽,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比起這麽一點痛,他更在意孟靖源對此處的厭惡,他並沒有忽略被困在結界中的情人有多焦躁,大概因為妖獸化的原因,染上野性以後的孟靖源比以前更加排斥規限。“……我也不想留在這裏。”聽說喬覓不想留在這裏,孟靖源便噤聲,隻是手並沒有放開,而是配合施力,以此幫助喬覓。明白他的心意,喬覓沒有拒絕,他們緩緩地切開結界,或許因為有孟靖源幫助,這次切開結界的用時有所減短。薑故平將一切看在眼裏,從錯愕到沮喪,他恨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喬覓的痛楚,更恨二人之間無法介入的親密無間。即使他十分明白喬覓對自己並沒有超出友誼的感情,可是每一次事實在眼前發生,總是重複揭開那道瘡疤,令他痛苦萬分。又一個鮮紅色的‘20’出現在眼前,可是這一次明顯不一樣了,他們看到樓梯間倒臥的陌生人,不隻一個,不是楊超義。那些人……或許該說是屍骸,因為剖開的胸膛前麵,露出空洞洞的左胸腔,裏麵重要的零件——心髒,不翼而飛。掃視一圈,死狀一至,明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薑故平憑專業判斷殺戮發生在不久以前。“走吧,找梵天和楊超義。”喬覓頓了頓,補充:“黑犬,你先,回家給你布丁。”黑犬默,狠狠翻起眼白,邁動四腿走向安全門。第72章整個空間一片死寂,門後麵又倒臥著幾具屍骸,皆被挖去心髒,空洞的雙瞳還殘留死前的絕望和恐懼,有的甚至用雙手捂住創口,仿佛想要護住重要的器官不被奪去,卻永遠都晚了。見狀,除了孟靖源不懂事,二人一犬都神色凝重。他們的對極其殘忍,不論能力深淺,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便說明對方死不足惜。[嘖嘖,咱們大概遇上一個十分嘴叼的美食家了。]黑犬勾起唇角,目光四處掃掠,尋找凶手。“你是說……這些心髒,是挖去吃掉的?”薑故平滿身寒毛直豎,隻覺胃裏一陣翻騰,猛吞口水。[嗯,妖怪吃心髒不稀奇呀,隻是現在敢吃人的畢竟少。]黑犬扒了扒其中一具屍體,那是個小姑娘,十來歲的模樣,仍留稚氣的臉容因恐懼而扭曲,十指弓曲死死抓住血染的胸前:[這樓裏應該沒有活人了……呃,除去我們。]黑犬笑說:[剛才那個結界,是最好的網呀,把獵物都捕到這裏來,嘖,這樣想來,我們費這麽大勁逃脫,還真傻逼,讓它給抓去不就好了。]薑故平想到自己跳下那電梯井沒有摔死,卻送到這裏來給掏心,脖子上的發根都炸起來函 :“呸,你當我和喬覓都像你一樣呀,說不準就把小命送掉了。”[那是。]“吃心的,是楊超義嗎?”喬覓環顧四周,而後疑問:“他變成妖怪了?”黑犬聳肩:[人成妖不難,殺戳便是一個途徑,其中最直接的方法是殺同類,楊超義嘛,說不定就是跟那梵天求的吧?成妖好處多呀,長命,能力強,保青春,可是成妖又怎會那樣簡單?控製不住妖力,就隻能被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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