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當薑故平克服了惡心,仔細看清楚那張皮膚斑駁剝落的臉,果然,憑輪廓可以判斷出這是秦心甜沒錯,眼見女鬼死狀淒慘,畢竟相處了數天,薑故平心中不禁有些鬱結,失神地呢喃:“她這是怎麽呢?她不是早就變成鬼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還變成這樣的怪物。”“嗯,不知道。”喬覓蹲下身伸手抹下女屍不願瞑合的雙目:“待會兒讓黑犬湊齊秦心甜的魂魄再問吧。”薑故平噎了噎,臉上掛起苦笑,他想問,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呢?或許秦心甜就這樣魂魄不全,不回複記憶會更幸福。但他終究沒有問出心裏話,他承認自己很自私,麵對抉擇,秦心甜不比心愛之人重要。這廂他們才研究完女屍,外頭的動靜已經停止,不知道是否與肉瘤怪的亡敗有關,原先還生鮮活猛的肉膜肉筋迅速幹涸萎縮,而後孟靖源奔了回來,又寶貝地圈住喬覓滿臉邀功的期盼,喬覓很淡定地摸摸刻意送到頸側來的大腦袋,正當薑故平酸得牙齦都咬出血來,恨不得跳過去跟這臭流氓決戰黃昏的時候,人型的黑犬一手扼住秦心甜的脖子把這扭來扭去的女鬼拽了進來,恰恰抑製住薑故平形同自殺的念頭。[讓你叫,叫得爺耳朵都痛。]黑犬把秦心甜摜到地上,未等女鬼號叫,一腳踩在它咽喉上給它消音,而後掏出香煙來拍出一根,香煙盒子防潮效果不錯,即使經曆剛才的戰鬥令它像在血池裏泡過一樣鮮血淋漓,香煙還是幹爽的,反倒是打火機點不著了,這流氓樣兒的魔犬罵了一句娘又豎起中指從指尖冒出一抹藍炎湊上香煙點燃,它狠狠抽了一口香煙,吞雲吐霧的樣兒甚是享受,待它看清楚旁邊的女屍還有那一地心髒,香煙掉地上血窪裏,滅了。可它顧不上惋惜那微不足道的香煙,怪叫:[擦,這什麽東西?呆喬,你們還活著?不是都變成鬼了吧?]話落,仿佛為了驗證猜測,大掌老實不客氣地往薑故平身上一陣摸扒捏撥。薑故平哇哇叫著揮開那不老實的手:“靠,臭狗,拎開你的臭爪子。”[咦,還挺好摸的嘛?]黑犬原先就猥味十足的臉上扯開笑臉來,立即就登徒子化了。這活像調戲良家婦女的調調讓薑故平狠狠搓一把臂上的雞皮疙瘩,咬牙切齒:“好摸你妹,你全家都好摸。”“你們感情真好。”喬覓窩在孟靖源懷裏,笑眯眯的發出真心感慨,不等一人一妖回應,又自顧自地朝黑犬求助:“黑犬,匕首說秦心甜散失的魂魄在楊超義身上,去把它們揪出來吧?”喬覓行動力十足,邊說著已經拖住巨大的背後靈走向早前被自己從血膜裏剖出來的楊超義,黑犬早就習慣喬覓彪悍的行事方式,眼球朝天翻了翻,也就準備過去幫忙。黑犬順手扼住鬼婦人的脖子拖起,剛跨出腳步卻看見薑故平跪倒在旁邊。[喂,你幹什麽?]薑故平摸摸左胸的位置,喃喃:“我感覺左胸像是穿了個洞,透風的,拔涼拔涼的。”[……堅強一點。]“嗚,可我半點也不想讓喬覓誤會我跟一條狗。”[給爺死一死去。]他們一邊絆嘴一邊拖拖拉拉的蹭到了床前,黑犬挑眉打量半死不活的楊超義,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看,眼裏滿是不可思議:[擦,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的魂魄纏的跟扭麻花一樣,誰幹的?這樣子連鬼都做不成呢。]喬覓掏出梵天像晃了晃:“大概是它幹的。”黑犬一雙眼睛瞪得幾乎脫窗,怪叫:[你就這樣把它塞進兜裏?]“對呀。”喬覓點頭,他很困惑黑犬為什麽明知故問,不是都看著他從兜裏掏出來了嗎?麵對無辜的注視,黑犬抹了把額,然後轉過臉煞有介事地告誡薑故平:[小朋友聽叔叔的話,可不要學呆喬,遇到不明危險物品記得保持安全距離,更不能隨意碰觸,知道嗎?]聞言,薑故平微怔,而後狠狠瞪這流氓叔一眼:“滾!喬覓是特別的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不用你羅嗦。”[切,狗咬呂洞賓。]“喂喂,誰才是狗?!”“那個……”喬覓微笑著打斷他們,體諒中又帶些歉意地提醒:“先解決秦心甜的問題,打情罵俏什麽的,離開這裏再繼續行嗎?”打……打情罵俏?!天崩地裂也不能形容二位心中的囧意。“喬覓,我沒有打那什麽……怎會呢……你別誤會!”[對呀,呆喬,這麽驚悚的事情你可別再說咯。]喬覓看這二人緊張的模樣,眉頭緊起又鬆開,但他從來不會為了別人的私事糾結不休,於是就此揭過:“哦,那麽快動手,把秦心甜的魂魄抽出來。”黑犬眉毛輕揚,瞥向喬覓手裏的匕首:[你那個什麽匕首不是能抽離靈魂嗎?]“嗯,但是如果我這麽做,它立即就會被超度,我們還沒有弄清楚這件事。”喬覓解釋。黑犬恍悟,也不再贅言,它仔細打量楊超義,修長的指輕摩下巴上的須根,嘴裏咂咂有聲:[看來,我們之前揍過的怪物楊超義,是用他的靈魂做成的。]“怎麽說?”薑故平想起那怪物,不禁打了個寒顫:“是說,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被我們殺了……4次?”[會動動豬腦子嘛。]不等薑故平跳腳,黑犬故意撂下他,對喬覓解釋:[我能把秦心甜的魂魄抽出來,但是楊超義就救不回來了,估計在他陽壽終止之前,都得當植物人。]“……他的靈魂被我們打散了呀,沒有別的辦法能幫他?”[怎麽?同情他?是他愚蠢得未曾了解清楚就隨意碰觸禁區,現在的人就是不怕死,以前的人提及靈魂,獻祭,禁術之類的都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們卻一個個主去往死裏湊,不過是自食惡果而已,活該的。]“你……你這什麽話,現在還有多少人會迷信這些。”[哦?迷信麽?那你現在看到的是什麽?]薑故平一時無語,不可否認,人類科技在進步的同時埋沒太多文化,不隻是這些玄乎的東西,就是某些傳統技藝,老祖宗創下的輝煌,也煙滅在曆史洪流之中。現代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卻也丟棄了太多,導致經曆五千年洗練的沉穩難以傳承,讓人越發的活得膚淺。[別對著爺懺悔,爺跟那上帝不是同一撥的,對立麵,對立麵。] 黑犬詭笑著推開薑故平,將閑著的手按在楊超義身上,不見使勁,手掌就沒入那胸膛。薑故平驚叫一聲,沉睡中的楊超義卻完全沒有反抗,任由妖怪的手在他體內掏來撈去,薑故平看得一陣惡寒襲體,腦海裏閃過各種人類髒器被某隻手攪亂的畫麵,胃又在翻騰了。薑故平悄悄撇開臉就見到喬覓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專注程度,令他不禁脫口問出:“你在想什麽?”“海底撈。”哪怕是正在‘撈’的黑犬,還是嘴賤提問的薑故平,都有一種以頭搶地的脫力感。[海底撈?]孟靖源歪頭看著喬覓,表情疑惑。“嗬,靖想吃?回去就給你做。”我不想吃……估計這種心聲完全無法改變這個人的決定,多話的結果大概隻會被開除出餐桌外,一人一妖還是決定把意見吞回去,捂爛在肚子裏。黑犬在楊超義體內撈了一會,突然眉毛一動,像是捉到些什麽,使勁一拽,拉出一條白蒙蒙的雲霧狀物體,隨手就往秦心甜嘴裏塞。它似乎做慣了這類事情,那又粗又長的一條全部塞進去也不過十幾秒的事情,鬼婦人死命撓抓自己的脖子,抓得皮開肉綻,也架不住黑犬的一塞一推,咕嚕咕嚕地吞完一條,下一條又來了。“……我暫時都不會吃條狀的食物了。”薑故平抽抖著唇角說。“真可惜,回去我準備做豬肉燉粉條呢。”那一刻,無論是黑犬和薑故平都產生一股奇妙的詭異感,若不是他們對喬覓夠理解,他們真以為自己這位友人其實是個以折磨別人為樂的超級抖s大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