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傳言並沒有那麽厲害,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沒事在宰相府門前晃悠的。就算是看到了,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並不會亂傳。


    但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姑娘家被人擄走,又被一件玄色披風裹著送回,實在是過於香豔的劇碼。


    而且穆安寧為了不被連累,有意無意的往婉寧身上潑髒水,把她出事全都說成了是她自己放蕩不檢點。


    再加上之前也說過婉寧囂張跋扈、目無長姐,因此京城的貴女圈子中,婉寧還未出場,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


    當然這些婉寧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最好是方家也聽到了,不願上門提親,那她非樂出聲不可。


    穆安寧看到婉寧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裏麵恨得牙根癢癢,但婉寧不接話,她也就隻能自說自話下去,「其實嘛,流言不過是流言,隻要有信得過的人出麵澄清,很容易就不攻自破了。」


    隻要婉寧開口求安寧澄清流言,她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當然不是白澄清的,得有謝禮,那副南珠頭麵就不錯。


    至於澄清後有沒有人信,能不能平息下來,就與她無關了。


    「可是我沒有什麽信得過的人啊。」婉寧佯作不懂。


    言下之意,我信不過你。


    外屋的檀香把臉悶在被子裏,強忍著不笑出聲。自家小姐自從上次病好後,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墨香也咬著手帕,憋著笑不敢出聲。


    穆安寧心裏翻了個白眼,覺得這穆婉寧真是夠笨的,這麽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懂。


    「不是你信得過的人,得是別人信得過的人,這樣澄清起來才有說服力。」


    「既然是這樣,那改天我請母親出麵去澄清一下吧,相府夫人說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穆安寧半張著嘴巴愣在那裏,這時也不好說自己比嫡母更讓人信得過,但又不知怎麽才能把話圓回到自己身上。


    婉寧心裏偷笑,「不過就是母親一向不喜參加這種聚會,我有點猶豫。」


    安寧立刻接口,「是這個道理,母親一向很忙的。再者說她和許多人也不熟,倒不如我去替你澄清,許多人我都認識的。」


    婉寧裝作遲疑了一下,「可是姐姐你與我親近,你去解釋別人也不會信吧?」


    穆安寧又愣了一下,心裏我才不與你親近呢,可是在外人看來,她們是姐妹,這麽說似乎也不是沒道理。


    婉寧心裏偷笑,「要我說,姐姐也別費心了,清者自清,再說這種事關清白的事情,姐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解釋起來也不大方便。」


    眼看著希望就要落空,婉寧又把話題轉回來了,安寧立刻接口:「那倒沒什麽不方便的,就是說句話的事。」


    「那既然這樣就有勞姐姐了。」


    這時安寧才覺得有什麽不對,明明自己是想「勉為其難」地答應的,怎麽就變成「說句話的事」了呢。


    「姐姐還有什麽事麽?」


    安寧咬咬牙,想到那套南珠頭麵,最近幾次宴會,那幾套首飾都戴過了,再有宴會就得戴舊了。到時指不定又有人笑話她不過是個庶女,窮酸得很。


    「雖說你我是姐妹,但也得明算帳不是,不如你把那副南珠頭麵借我戴幾天……」


    婉寧一聽終於到正題了,當下沉了臉色,「姐姐來探了兩次病,卻都是空著手上門;等到需要你幫我說句話時,就要一副南珠頭麵做酬謝?」


    安寧道:「我就是借著戴兩天,妹妹不會那麽小氣吧。」


    「姐姐上次借紅寶石頭麵時也是這麽說的,結果呢,一借大半年,還回來時還壞了。妹妹的月錢可不多,到現在還沒修好呢。」


    「哼,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本就連累我了,還要我幫你澄清,有酬謝難道不應該麽?」


    「什麽叫我惹出來的事?三姐姐說話可要負責任。」


    「當然是你惹出來的事,如果你不出門,乖乖待在府裏又怎麽會遭人擄走?」


    婉寧無語的看著安寧,這奇葩的邏輯她也好意思說出來,「這麽說的話,三姐姐要是哪天出門沒看黃曆,被登徒子輕薄了,也是你的錯嘍?畢竟不出門就不會出事嘛。」


    「你……」安寧蹭地一下站起來,「你敢咒我?」


    「我不過是說個假設罷了,謝禮妹妹是肯定出不起的,三姐姐如果覺得說句話太麻煩,那就不要說好了。」


    說到這兒,安寧終於反應過來,婉寧根本就是在逗她玩兒,拿她當跳梁小醜。


    「好你個穆婉寧,你給我等著。」


    安寧氣呼呼站起來,看到桌子上的茶盞,也一股腦的掃在地上,這才覺得氣順了些,趾高氣昂的走了。


    看到安寧出去,檀香由墨香扶著強撐著身體走了進來,一進裏屋就氣憤地說開了,「三姑娘真的是太過分了,倒是姑娘你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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