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父親乃是當朝宰相,與誰結親與誰不結親都是需要考量的。女兒不說,也是不希望父親為難。既然送我回來時對方也未曾表明身份,想必也是有此顧慮的。」


    穆鼎雖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聽到婉寧這麽說,還是心裏感動。這裏裏外外的,想的都是他的處境,倒是對於自己可能麵臨的非議不去思考。


    畢竟那天在府門口,可是不少人看到相府的四姑娘被一件玄色披風裹著送了回來,這當中難免不會引起些口舌。


    「話雖如此,但你還是要明確告知為父才是,這樣日後相見,也好表達感謝。」


    婉寧咬了咬嘴唇,「是蕭將軍。」


    果然如此。


    「婉兒放心,等你及笄後,爹一定給你找一門好親事,絕對不會委屈了我的女兒。不過如你所說,這件事還需要保密,你祖母那裏,我會去說。」


    婉寧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女兒先謝過爹爹了。」


    待穆鼎走後,婉寧又吩咐墨香用自己的月錢買些補品送給檀香和大壯,並說自己先不過去看他們,以免過了病氣。


    然後又讓墨香把那件裹著自己的玄色披風清洗幹淨,勿要假手於人。


    墨香一一聽著,心裏感慨,這府裏能像婉寧這樣真心對自己下人好的,並不多。


    雖然剛開始並不情願來服侍婉寧,但現在看來,這或許是她最好的出路。


    而且看今天相爺的樣子,誰說又能說四姑娘以後不受寵呢。


    婉寧一覺睡到了晚上,發了一身的汗,終於能坐起來了。雖然還是身虛體弱,但好歹不再昏昏沉沉了。


    這一下午間,豆#豆#網。穆鼎送了不少藥材和補品過來,鴻嶺鴻漸兩位哥哥也來探望了一次。至於更小的以及更老的則是被隔在了外麵,以免過了病氣。


    周氏在知道婉寧對穆鼎那一番說辭之後,心裏更加憐愛婉寧,也送了不少補品過去。


    婉寧第二天就讓人把檀香從下人房裏移回了自己的外屋,讓墨香一並照顧著。沒事時,主仆倆都趴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墨香忙前忙後也時不時插句嘴。


    也因此,屋裏雖然病的病,傷的傷,倒也不至於沉悶。


    直到穆安寧前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一看穆安寧那張寫滿了幸災樂禍的臉,檀香心裏就一陣生氣。


    這幾天就連老夫人都來看過了,但是穆安寧就愣是沒上門,直到婉寧開始喝起了補藥,這才施施然的過來。


    檀香的板子挨得不輕,這會兒還不好下地走動,不過就算她能走動,也是不願意去給穆安寧見禮的,因此這會兒就稱病不起。


    穆安寧也不在意檀香對她的態度,她今天上門來本就是為了看場更大的好戲。


    「四妹妹可好些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現在已經出名啦。」


    饒是新來的墨香,此時也有些皺眉頭,這聲音裏幸災樂禍的勁兒也太明顯了。


    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樣說話也太過了點。


    婉寧早已經見怪不怪,知道穆安寧上門來就不會有事。真要是不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她反而會疑惑。


    見婉寧閉目不語,安寧閃過一絲惱怒,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又壓下了。


    「那天你被送回來時,可是好多人都看見了,一件明顯是男人的玄色披風,實在是引人聯想呢。很多人都說,莫不是這相府四姑娘與人有了首尾,失了清白後被人送回來了?」


    這話別說是外屋的檀香,連墨香也聽不下去了,「三姑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四姑娘?你明知是她是被人擄去送回的。」


    「主子說話,有你說話的份麽?別以為你是祖母房裏出來的,我就不敢打你。」


    「你……」


    「墨香,你去照顧下外屋的檀香。」相府的規矩很嚴,身為下人是不能頂撞主子的,就算占理也不行。


    雖然前一世裏婉寧並不認識墨香是誰,但這一世,既然墨香跟了她,她就不會眼睜睜看她為了自己挨打。


    墨香還是有些擔心躺在床上的婉寧,一時間有些遲疑,直到婉寧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才走出去。


    婉寧看了眼安寧得意洋洋的樣子,緩緩的開口道:「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三姐姐這番來,不隻是為了和我說這番話吧。」


    「哼,這就是你的報應。早說過讓你老老實實的,非要四處拍馬屁出風頭,現在你已經是全京城的笑柄了。」


    「我若成了笑柄,三姐姐又能好到哪兒去。就算外人不知道你今天在我麵前說了什麽,身為笑柄的姐姐,或者說與人有了首尾失了清白的人的姐姐,你又會有什麽好名聲?」


    婉寧心裏嗤笑,在當下這個社會裏,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己妹妹被傳成那樣,她還能笑得出來,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假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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