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受的氣暫且記下,待日後娶了三姑娘回去,想怎麽磋磨她出氣還不是你說的算,且讓他們囂張去吧,日後有的是讓他們難受的時候。」


    方堯覺得心裏的氣稍微順了些,不過他想的不是怎麽磋磨安寧,麵是想著隻要能娶到相府的女兒,日後不但沒人再敢看不起他,還能多少得個官做,更不要說相府家大業大,他能從這當中撈上許多的好處。


    隻要能借到宰相府的勢,他就能做人上人,今日受的氣,到時必加倍奉還。


    方家母子二人正在說著狠話,卻不知富成此時正在窗外冷笑:就你們這樣的歹毒心思,還想娶三姑娘,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沒用半柱香的時間,方家母子的對話,就傳到了穆鼎的耳朵裏。


    饒是女兒兒子都在席,穆鼎在聽完後的一瞬間,目光也冷得像是浸了冰碴。


    想磋磨我的女兒,你也得問我答應不答應!


    「吩咐下去,今日就行動。」


    「是。」


    同一時間,簡月梅正在屋裏做活。


    她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肚子的孩子也逐漸有了胎動。隻是簡月梅的臉上卻不見即為人母的喜悅,而是有著淡淡地愁色。


    方堯非要中了舉人之後才迎娶她,實在讓她的心踏實不下來。


    這中舉,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多的是三四十歲才中了舉人的,萬一方堯也要那時中舉,難道她要等他到那個時候麽?


    更不要說,那方堯根本就不是個愛讀書的人。


    在渝州時,方堯雖然因為孝期,不能去書院,但也沒見他在家苦讀。反而是整日或是圍著自己轉,或是與婢女廝混在一起。


    更不要說,剛一出孝期方堯就摸進了她的房裏。


    這樣的人,真的能中舉,甚至中狀元麽?


    簡月梅歎了一口氣,她一直都知道,方堯不是個靠得住的。可父母早亡,大房一脈又不待見她,不去投奔遠在渝州的二姨媽,保不準被大房的人當成貨物,就隨意的嫁了。


    可是,姨媽也不是個善心的,不勾住方堯,懷了他的孩子,她現在人在何處,實在是說不好。


    如果大房一脈,但凡能記得些親戚情分,收留於她,她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甚至,如果她能與簡月婧一樣,以駙馬家的表姑娘身份,與和靜縣主交好,她有信心比簡月婧那個蠢笨的做得更好,更能討和靜縣主歡心。


    隻要能擠進和靜所在的圈子,她還怎麽會愁嫁?就算是做個高門府第的妾,也比她現在這樣強。


    不過,聽說和靜縣主被奪了封號,降為了鄉主,簡月婧也多日沒有出門了。


    想到這裏,簡月梅又覺得解氣。等方堯中了舉人,日後再中了狀元,她也是狀元夫人了,到時還不定誰看不起誰呢。


    正兀自做著白日夢的時候,簡月梅身邊的婢女小雪走了進來,臉帶慌張。


    「夫人,」這稱呼是方堯定的,為的就是安簡月梅的心,簡月梅自己也願意聽,「奴婢剛剛去買菜,聽巷子口的王大媽說,說方老爺……他……」


    一聽見與方堯有關,再看到小雪臉上慌張的神色,簡月梅不由就急了,「哎呀,說什麽啊,你倒是快說啊。」


    「說,方老爺去宰相府是提親的。」


    「什麽,提親?向誰提親?他憑什麽提親?」簡月梅猛地站起,對於方堯住在穆府,她心裏一直隱隱地覺得不踏實,沒想到真的就有貓膩。


    「說是宰相穆大人與故去的方大人曾口頭有約,日後子女有適齡的,要結為兩姓之好。而且方老爺手裏,還有當年穆大人留的信物,也因此穆大人才留方老爺在府的。」


    簡月梅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小雪趕緊上前扶住,「夫人,夫人,你別急,興許這隻是那些長舌婦人胡說的。這事隻要把方老爺招回來,一問便知。」


    「對,對,快去,去給如意坊的文林書肆傳消息,讓他務必回來一趟。」


    小雪得了簡月梅的吩咐,又安慰了簡月梅兩句,便跑出去找文林書肆傳消息去了。


    很快,文林書肆打發了一個小廝送消息到宰相府,說方堯定的書到了。


    而這一切都被一直守在暗處的風九看在眼裏。


    方堯收到消息時,本就正在琢磨著要不要出去找簡月梅溫存一番,反正穆府也不會叫他去吃席,還不如自己去尋點快活。


    因此得了消息後,方堯當即向富成吩咐了幾句,就出了穆府。


    方堯前腳出府,後腳雲香也跟上了。一同跟著出府的,還有穆鼎安排的人手。


    不得不說,方堯此時也算是大人物了,三波人馬不間斷的盯著他。


    雲香剛出府沒多久,就與風九接上了頭。兩人互通了消息,就再次分開,風九繼續跟著方堯,雲香則回去向婉寧稟報。


    穆鼎的動作風九是看在眼裏的,他跟過去,無非就是瞧場熱鬧,然後好回去稟報。


    此時的穆府,蕭長恭正在向穆鼎和周氏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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