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柴洪噌地一聲抽出佩刀,雙眼暴出精光,吐氣開聲,「此乃鎮西侯府車駕,有不怕死的就上前來。」


    這一嗓子,中氣十足、殺氣也是十足,對麵本來蠢蠢欲動的幾人立刻就站住了。


    他們都是明月樓養的打手,雖然手下沒少沾人命,也是窮凶極惡之徒。但他們做的事,向來是以多壓少、欺軟怕硬,哪裏比得柴洪這種真正上過戰場的悍卒。


    而且鎮西侯府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


    婉寧躲在馬車裏,暗暗佩服柴洪的機智,這一聲既直接報出鎮西侯府的名號,又提了士氣,一舉兩得。


    「我當是哪家的人這麽不開眼,敢搶我明月樓的人,原來是有鎮西府撐腰。不過,別人怕他蕭長恭,我卻是不怕的,不就是個侯爺麽,他見到小爺照樣得磕頭。」


    婉寧聽不得有人汙蔑蕭長恭,立時就想走出馬車,問問這個人,若鎮西侯府不夠,加上宰相府夠不夠。


    結果婉寧隻是剛起身,雲香就一把按住她,低聲道:「姑娘千萬別動,此人是護國公的獨子,來興臣。性情最是乖張暴戾,傳聞他好服五石散,每次服用必出京殺人取樂,今日裏撞到他,怕是無法善了。」


    婉寧心裏立即擔憂起來,沒想到還真讓她猜中了。服用五石散的人與其說是正常人,還不如說是個瘋子。萬一真動起手來,自己這些人未必能擋得住。


    想到這兒,婉寧在車廂裏翻出一件墨綠色的披風,蓋在竹六姝的身上,然後看向竹三衡,「待會兒若是真的亂起來,你背著六姝,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跑。」


    「實在跑不動,就在樹林裏躲一會兒,這顏色在樹林裏不容易被發現,但不要躲太久,待到沒人追擊之後,再往西南方向跑,那邊是京郊大營,跑到那邊就安全了。」


    竹三衡深受震動,一把抓住婉寧的手,「那你呢?」


    「我是相府之女,別看他叫得狠,但就算真能抓到我,他們也不敢動我。但你們則不同,一旦落到他們手裏,敵強我弱,我未必能護得住你們,所以你們務必要走。」


    竹三衡深深地看了眼婉寧,又看看懷裏的六姝,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婉寧隻是一個陌生人,六姝卻是他生死相依的妹妹,哪怕婉寧有此禍事是因為他們兄妹二人,他也隻能為了妹妹,當一回小人。


    雲香則開始脫自己的外衣,「姑娘,你趕緊與我互換衣服,來興臣非常理可度之,姑娘千萬不能落到他的手裏,待會兒你就跟著竹小哥一起離開,奴婢替你頂在這裏。」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險,萬一來興臣發現你是假的,真的會一刀殺了你的。我在他還能有所顧忌。」


    「恩人,」竹三衡突然出聲,「我覺得這位姐姐說得對,她身上有武功,足可自保,但你卻不行,而且如果你真的落到他們手裏,後果會更嚴重。」


    雲香讚賞地看了一眼竹三衡,此時這股沉著冷靜的勁兒,真是像極了蕭長恭。


    「竹小哥說的對,姑娘,快換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婉寧正要說什麽,卻聽到外麵來興臣又在高喊:「鎮西侯府的人,護著的卻是宰相府的馬車。那車裏的該不會是蕭長恭的相好吧?堂堂一個侯爺,非要娶個庶女,也罷,本公子今兒倒要瞧瞧那庶女有哪裏好,若是真的國色天香,本公子也不介意先嚐嚐鮮。」


    來興臣說罷一陣狂笑,他的手下更是一通淫聲穢語。


    「把他們給我拿下,今兒小爺我開恩,婢女都賞你們了,我就要正主。我倒要看看蕭長恭看上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柴洪聽得雙眼赤紅,所謂主辱臣死,他護送的未來主母被人如此輕薄,今日他就是拚著性命不要,也得替婉寧把這一口氣出了。


    眼看著對方舉得明晃晃的刀衝了過來,柴洪手向懷中一探,摸出一物,然後一拉引線用力物向天空,隨著平地起雷般的炸響,柴洪手中長刀指向來興臣,怒吼一聲,「殺!」


    來興臣被這一聲炸雷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柴洪像頭惡狼一樣向他衝來,頓時慌了手腳,「攔住他攔住他。」


    侯府的其餘八人,也隨著柴洪爆發出一聲怒吼,他們都是一場場惡戰中幸存下來的,不足十人的聲音硬是喊出了百人之威。


    很快,雙方人馬就衝撞在一起,鮮血就像不要錢一樣噴灑開來。


    柴洪被幾人聯手擋住,來興臣退在陣後,看著場中的廝殺,神情越發癲狂,「把他們給我統統殺光,等小爺我嚐過鮮了,我讓你們每個人嚐嚐相府小姐的滋味。」


    雲香眼神一緊,「來不及了,現在就走。快。下馬車。」


    同一時間,正在樹林裏練兵的蕭長恭聽到一聲熟悉的炸響。


    一抬頭,隻見一抹紅煙出現在天空之中。


    紅煙,最最緊急地求救信號,非將不能用,非死不能用。


    緊接著,不遠處有藍煙炸響,這是支援的意思。


    兩處用的都是蕭長恭在西北大營規定的信號,可蕭長恭本人卻好好地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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