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恭坐在馬車裏,一直注視著外麵的一舉一動,直到看到婉寧把竹三衡勸了回來,心裏才算鬆了一口氣。


    不然他都打算下令讓小七帶人跟著了。


    不多會兒車隊重新啟程,婉寧重新安排了馬車,把莊子裏搜出的最好的兩輛馬車分別給了受傷的竹三衡和雲香,她和蕭長恭仍舊坐她來時那輛。


    「都安排好了?」


    婉寧白了蕭長恭一眼,「這會兒知道關心了?剛剛怎麽不下來?」


    蕭長恭張了張嘴,最終隻是一聲歎息。


    婉寧隻好繼續問,「先說最重要的,你覺得這竹三衡,是不是蕭長敬?」


    「都不用說名字,就他那長相,還有他那脾氣,真的是與我很像。」說到這兒,蕭長恭不由苦笑一下。


    其實他們倆在馬車裏,還沒來得及表達什麽兄弟情深,就鬧翻了。


    因為竹三衡直接問了蕭長恭一個問題:「那來興臣,你要怎麽辦?」


    蕭長恭回答,「秉明實情,交予皇上處理。」


    「若是皇上有意包庇呢?」


    蕭長恭對此一樣有所擔憂,來興臣能囂張至此,與皇帝一直以來的包庇縱容,並非沒有關係。


    看到蕭長恭不答,竹三衡又問:「如果皇帝不處罰來興臣,你是不是就些不管了?」


    蕭長恭眸色深沉,「是。」


    竹三衡當下就炸了,「懦夫!那來興臣曾說過,就算他把穆婉寧搶回府裏,你也不敢去跟他搶人,我當時還以為他是放屁,沒想到竟然讓他說對了。」


    「恩人竟然與你這樣的人訂親,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我看你還是趕緊退親好了,也讓恩人能重新找個好人家。還有,我竹三衡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說完,竹三衡就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


    婉寧聽完蕭長恭的描述,頗為無奈。


    竹三衡對於來興臣的恨,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心愛的妹妹被那樣一個變態盯上了,任何一個當哥哥的都忍不了。


    甚至別說竹三衡了,婉寧看到那些女孩子後,都氣得發瘋。


    「三衡與六姝相依為命,一路跋山涉水的走到京城來,這當中必是吃了許多的苦。」


    「可是你看六姝的麵相,隻有喜意,沒有憂愁,就知道三衡把她照顧得很好。這放在心尖上的妹妹,被那樣一個人盯上了,他這個當哥哥的,不恨極了才怪。」


    蕭長恭揉了揉眉心,「他恨,我又如何不恨?柴洪那些人,個個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北狄人的刀下活過來,結果卻死在了一個瘋子手裏。」


    「再者說來興臣對竹六姝動過心思,難道就沒對你動過心思?我又怎麽會放過來興臣。」


    婉寧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麽不和三衡說?」


    「因為他是蕭長敬,是父親的兒子,是我的弟弟。況且他今年已經是十三歲了,這麽大個人了,行事還如此魯莽偏激,不好好磨磨他的性子,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


    婉寧聽的滿頭的黑線,不敢相信的看著蕭長恭,「我的好蕭大哥啊,你沒事吧?這也太心急了。剛見第一麵,話都沒說兩句呢,你就想著怎麽磨他的性子,哪有你這麽當長兄的?」


    「那也沒他那麽當弟弟的,見麵第一句話就說我好男色,你是不知道我當時想掐死他的心思都有。」


    說到這兒,婉寧再也憋不住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蕭長恭微微有些惱怒,「連你也笑我。」


    「憑什麽不能笑你?你那時麵具都沒摘,人家還不知道你是誰,怎麽就成當弟弟的錯了?倒是你這個長兄,當得可是稱職很呢。」


    蕭長恭被婉寧說得有些臉上發熱,可是想到長兄二字,心裏又閃過一絲迷茫。


    蕭長敬是父母共同守衛甘州時所生,他從未見過,隻知有這麽個弟弟,現在人忽然冒出來了,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與弟弟相處。


    「你說得對,我這個長兄當得不稱職。可是不這麽當,要怎麽當?都說長兄如父,父母早亡,我既是他的長兄,自然就要為他的未來著想。」


    「他與我那麽像,我不希望他再重蹈我當年的覆轍。此時不磨一磨他的性子,再長大一些就更不好磨了。」


    婉寧一陣無語,這番話一陣一個字都沒錯,但放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卻每一個字都是錯的。


    兄弟相認的戲碼還沒唱完,老大就要迫不及待的扮黑臉磨老幺的性子,就是話本也不敢這麽寫啊。


    「我知你是好意,可是那也得慢慢來,哪有這麽急的。」


    蕭長恭點點頭,「倒也是,怎麽也得過了今天,等到明天再說。」


    婉寧差點沒讓自己的一口氣噎住,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還真是不著急呢。」


    「過了今天再說?將軍你還真是不急呢。」


    蕭長恭聽出了婉寧話裏的嘲諷之意,想到就算是明天好像也是有點急了,當下有些訕訕地,隻好轉移話題,「不過我看長敬對你的話還是聽的,往後你要幫我多勸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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