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蕭長恭的聲音,來興臣心裏疑惑,眯著眼睛,走近了幾步,看清是蕭長恭後,立刻大罵起來。


    「蕭長恭,又是你這廝,小樹林裏的賬小爺還沒跟你算呢。你現在趕緊跪下給小爺磕幾個頭,再把那穆婉寧洗剝幹淨了,送到小爺的床上。小爺興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一馬。」


    「不然待會兒皇帝老兒來了,小爺非好好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感情這來興臣嗑藥磕得太嗨了,竟然真的沒看到皇帝就坐在陰影當中。


    護國公嚇得聲音都變了,「孽障,還不趕緊給我跪下。」


    來興臣使了好大的勁,往上瞄了半天,卻仍舊隻看到一團漆黑。


    氣得護國公顧不得殿前禮儀,上前一把摁住來興臣,要他下跪。


    然而來興臣卻是怪叫一聲,然後一把將護國公推了個趔趄,「別碰我。」


    穆鼎這時突然上前發聲,「聽聞寒石散服用之後,雖然可以飄飄欲仙。但服下後,身體躁熱難耐,需要脫衣散熱。同時皮膚受不得碰,碰之便痛徹心扉。看世子的樣子,正是寒石散藥性發作的樣子。」


    敢這麽汙蔑我的女兒,待詔時磕藥這件事,非給坐實了不可。


    皇帝的聲音依舊聽不出喜怒,對穆鼎的話也是不置可否,「傳看守之人進來回話。」


    這陰影之中,突然有人說話,來興臣嚇了一跳,眯著眼睛就要往前走。


    大皇子眼看不好,趕緊上前攔住,「興臣不得無禮,陛下就在眼前。」


    這下來興臣總算是知道前麵有皇帝坐著了,當下裝模作做的行了一禮,「興臣見過陛下。」


    隻是他行的卻是躬身禮,而且樣子不倫不類,頗為滑稽。


    龍椅上的皇帝就像是沒看見,仍舊一言不發。


    不多時,一名武官走進殿中,跪在皇帝麵前,「內廷侍衛商仲卿見過陛下。」


    「來興臣怎麽回事?」


    「回陛下,微臣於戌時三刻,從鎮西侯屬下接收護國公世子,然後將國公世子安置於待詔的偏殿當中。當時國公世子雖神情委頓,但並未發狂,衣著也是如常的。」


    「你放屁,」來興臣猛的衝上去,「小爺我精神著呢,這叫魏晉風流,你懂個屁。」


    「蕭愛卿。」


    「臣在。」


    「讓他安靜些。」


    「是。」蕭長恭嘴角浮起冷笑,直接當下走到來興臣背後,沒等來興臣的髒話說出口,就一掌擊在他的後脖頸處。


    直接就把人拍暈了。


    這一掌幹脆利落,連護國公都覺得拍得好,再不讓來興臣閉嘴,指不定他會說出什麽抄家滅族的大罪來。


    商仲卿看了一眼倒地的來興臣,神色不變,「後來國公世子見陛下遲遲不詔,越發不耐,先是要傳太醫,然後又辱罵內官,最後要求喝酒吃肉。」


    「微臣雖有看管之責,但想到國公世子罪責未定,也不好太過苛待,便命人送了酒水肉食。哪知國公世子在吃了之後,不久便發起狂來,先是脫衣狂呼,然後又要人送美女供他玩樂,及至陛下見詔也不肯整衣束容。」


    護國公趕緊上前,「定是有人在酒水中下了毒,陛下,興臣一向忠於陛下,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商仲卿呈上一件長袍,正是白日裏來興臣所穿的銀絲長袍,「此為國公世子來時所穿衣物,微臣在袍袖之中發現了暗袋,暗袋裏還有些許粉末殘留。已找值班的禦醫鑒定過,確認為寒石散。」


    這下護國公也無話可說了,待詔之時竟然嗑藥,都不用別的罪名,就這一條,就夠砍他的頭了。


    皇帝倒像是一點都不意外一般,「將來興臣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


    殿外進來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把癱軟得像一灘爛泥一樣的來興臣拖了下去。」商仲卿向皇帝行了一禮之後,也退了下去。


    殿裏又恢複了死一樣的沉默,隻有護國公沉悶的磕頭聲。


    最後,就連這聲音也沒了。


    良久,皇帝歎了一口氣,「皇兒還有何話說?」


    大皇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兒臣識人不明,還請父皇責罰。」


    「隻是識人不明?我看你是明知故犯。來興臣在自己府裏虐殺婢女,在府外橫行霸道,興之所致,甚至在京郊肆意擄人,以供玩樂。這些事情,你在背後沒少幫忙掩蓋吧?」


    「所圖的,還不是護國公在軍中的勢力。尤其他當年的手下,已經做到了禁軍的副統領。」


    趙晉澤如遭雷擊,「父、父皇何出此言,兒臣絕沒有不臣之心。」


    「你是沒有不臣之心,你隻是想當太子。」


    「兒臣冤枉啊,父皇,冤枉。」大皇子磕頭如搗蒜,隻是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一切都完了。


    皇帝看向同樣渾身篩糠的護國公,「來永年啊,來永年,當年你替朕擋了一箭,差點丟了性命。每每想到這一點,朕的心裏就不好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迎妻納福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舞並收藏迎妻納福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