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朕心疼你正值壯年卻不得不與病床、藥石為伍,對你多有照顧。可是你呢?你回報朕什麽?」


    「養私兵,結朋黨。甚至你早已身體大好,可是卻還要在朕麵前裝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為的就是博取朕的同情之心。」


    「陛下,陛……咳咳咳。」護國公這次是真的急到咳嗽,然而,這時的咳嗽聲已經不能再讓皇帝心軟分毫了。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大皇子趙晉澤,結黨營私、包庇禍首、為害百姓,即日起革去親王之位,貶為庶人,交予宗人府看管。」


    「護國公教子無方,妄顧國體,革去國公之位,貶為庶人,即日出京。永生不得入京城半步。」


    「來興臣殘暴無端,流放寧古塔。」


    立時,就有內廷侍衛上前拿人。


    趙晉澤猛然站起,抽出腰間的軟劍,「我看誰敢動我。」隨後看向龍椅上的皇帝,「好叫父皇知曉,如今這宮城,已經不是父皇的了。尹副統領何在?」


    蕭長恭噌地一聲拔劍出鞘,擋在皇帝麵前,「請陛下退至末將身後。」穆鼎也立刻上前,擋在了皇帝身前。


    然而回答趙晉澤的,卻是一個他並不熟悉的聲音,「尹副統領在此。」


    聲音未落,一顆人頭就滾落到了趙晉澤麵前,正是他在最後關頭喊出的尹副統領。


    隨後來人向皇帝報拳,「回陛下,禁軍裏與尹天德勾結人員,共一百五十二名,已全部伏誅。」


    趙晉澤此時才知道,他那點小動作,早已經被皇帝知曉。今夜,皇帝就是在等他,恐怕他剛一進宮,對那些禁軍侍衛的清算就已經開始了。


    想到這兒,趙晉澤手一鬆,軟劍直接落在了地上,隨後侍衛一擁而上將他捆住。


    最後被帶走時,趙晉澤看向皇帝,「為何,為何不是我?我比趙晉元差在哪裏?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妾氏所出,就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麽?」


    皇帝看向自己的長子,「有些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你為了一己之私,縱容包庇來興臣殘害百姓,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趙晉澤聽完哈哈大笑,聲音裏帶上了與來興臣同樣的癲狂,「我殘害了百姓,失去了資格?那父皇你坐視我縱容來興臣,又當如何?那些人的死,難道就與父皇無關麽?」


    皇帝沉默不語,侍衛立刻將趙晉澤帶了下去。


    承德殿再次恢複寂靜,蕭長恭早已還劍入鞘,今夜的發展,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頃刻間,一位皇子,一位國公,就此灰飛煙滅。


    「長恭覺得大皇子說得可對?」


    蕭長恭嘴裏發苦,這樣的問題,哪裏是他敢回答的。


    皇帝的確很能忍,任由來興臣殘殺了那麽多人。若不是來興臣今天撞到了婉寧,又趕上他在附近練兵,皇帝可能還要隱忍下去。


    如果皇帝能及早處置了來興臣,柴洪等人或許就不會死。那莊子裏的女孩子和屍骨可能也會少一些。


    但反過來說,今天這樣的結果,已經是蕭長恭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畢竟這可是一位皇子與一位國公在密謀逼宮,一旦處置不當,被他們真的發動了政變,那要死的人,可就不隻是這些了。


    曆史上每一次政變,無論成功與否,最終的結果都會是血流成河。


    皇帝的這番施為,已經是用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最大的勝利。


    想到這兒,蕭長恭道:「陛下宏圖偉略,臣不及萬一。臣隻知,慈不掌兵,善不理財。兩權相害取其輕。」


    「知朕者,長恭也。夜已深,你去吧。穆鼎留下。」


    「遵旨。」蕭長恭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是夜,穆鼎與皇帝商議了許久,至於內容是什麽,無人得知。


    第二日,京城之人被一個接一個的消息震得回不過神來。


    大皇子被貶為庶人,連帶著妻子、子女全都進了宗人府。


    隨後禁軍統領帶人圍了大皇子的府第,當日凡在府內者,不論緣由為何,一律格殺。


    榮寵了快二十年的護國公府,一夜倒台。來永年削去國公之位,全家流放;來氏子弟,無論親疏遠近,凡在朝為官者,一律罷免,終生不得敘用。


    禁軍副統領梟首示眾,夷三族。


    前國公世子來興臣服用寒石散過量,致口歪眼斜,癱瘓在床。


    據說已經請了京城名醫會診,務必讓他能夠走路,以服流放之刑。


    消息傳到蕭府,竹三衡雖然有些遺憾,皇帝沒有直接下令砍了來興臣的頭,但想想這樣能讓他受更多的苦,也算不錯。


    穆府裏,婉寧聽了也覺得解氣,但最讓她高興的,還是雲香醒了過來。


    「姑娘……」


    「雲香,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婉寧在雲香身邊坐了一夜,此時看到雲香睜眼,心裏滿是歡喜,這才覺得天亮了。


    不多會兒,檀香也回來了,她也是守了大壯一夜。看到雲香醒了也是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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