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奚笑道:「您老放心吧,人證物證俱在。帶走!」


    一旁的梁閣老亦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傅成奚的手;「你說什麽?我家宛卿是被人謀害的?當時那麽多太醫還有禦醫都來看過,她的確是感染風寒而死啊!」


    看到梁閣老悲痛的樣子,傅成奚臉上的冰寒之色稍稍褪去,歎道:「梁閣老,宛卿姑娘的確是感染了風寒身亡不假,但她亦是被人謀害而死。」


    「你把話給我清楚!」


    傅成奚道:「閣老可還記得,宛卿姑娘是因何感染了風寒?」


    梁閣老年逾花甲,兒孫雖然眾多,卻隻得梁宛卿一個孫女,珍愛異常。


    梁宛卿當初的死,他至今曆曆在目。


    「我記得,那次是宛卿跟她的手帕交們一塊兒去玄天觀燒香,回來後說是手套掉了,赤手玩了雪,回來就病了,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不見好。」


    「有道是藥到病除,宛卿姑娘吃了藥不見好,閣老有沒有想過是有人在藥裏動了手腳?」


    「你是說伺候宛卿的人有問題?」


    傅成奚頷首:「不止如此,當日跟宛卿姑娘一塊兒去玄天觀的,有太師府的兩位姑娘吧。」


    「哪些人去了我記不清楚,宛卿跟雲貞一直是閨中密友,去道觀上香定然是同行的。」


    傅成奚道:「是啊,宛卿姑娘同雲貞姑娘十分要好,雲貞姑娘還把屋裏最會做糖水的丫鬟思霖送給了宛卿姑娘。」


    「是有這回事,宛卿很喜歡喝那丫鬟做的湯水。這有什麽關聯嗎?是杜雲貞指使這個思霖害了宛卿?」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害宛卿!」自大理寺官差到來,杜雲貞一直呆呆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此時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才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梁閣老此時看著她,隻覺得麵目可憎:「閉嘴。傅成奚,你說!」


    傅成奚淡淡一笑:「一開始,是敬事房安排給殿下的司寢宮女出了意外噎死了,之後另一位安排到東宮的司寢宮女偶染風寒,有些人便生出了製造流言陷害太子殿下的不臣之心。」


    杜雲貞見狀,哭著轉向太子,懇求道:「殿下,求你說句話吧,我祖父一定是冤枉的,他不可能謀害殿下的。」


    太子目光泠然,淡淡瞥了杜雲貞一眼,便轉向了梁閣老:「閣老,此事大理寺尚在查辦之中,許多細節還需要審問,斯人已逝,請閣老稍安勿躁,孤一定會讓大理寺給閣老一個交代。」


    梁閣老雖然悲痛,心中卻很明白,這太師府周圍那麽多百姓,不是說話之處。


    「殿下,今日這大婚……」


    「自然是沒有大婚了,孤怎麽會娶亂臣賊子之女呢!請梁閣老隨孤一同前往太廟,將此事稟明父皇。」


    「臣遵旨。」梁閣老已經迅速恢複鎮定,「大理寺的人留下辦案,其餘的人前往太廟。」


    杜雲貞看著迎親的隊伍掉頭離開,忽然情緒失控,她衝到太子馬前攔住他的去路。


    「殿下,陛下已經下了聖旨給我們賜婚,就算我祖父身上有官司,聖旨還在,我還是你的太子妃。」


    「傅成奚!」太子冷冷道。


    傅成奚暗自歎氣,揮手命人將杜雲貞架開,好叫太子打馬離開。


    「殿下!殿下!」杜雲貞看著太子的背影,大聲哭喊著他,祈求他能回頭。


    傅成奚對手下人吩咐道:「把杜南山、杜廣平父子押送大理寺監牢,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提審、探視。」


    「是。」


    「太師府其餘人等,留在太師府原地待命,不得離開。」


    傅成奚吩咐完手下人,轉頭看向哭泣的杜雲貞:「雲貞姑娘,請回吧。」


    杜雲貞憤憤看向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家!?」


    傅成奚溫和笑了笑:「是不是陷害,雲貞姑娘心裏應該有數。」


    「不是我做的,我有什麽數?」杜雲貞咬牙。


    「雲貞姑娘,我今日敢帶人圍住太師府,自然是有十足的證據。至於你,我相信你策劃不了這些陰謀,但是宛卿姑娘感染風寒的時候你在場,她的手套是怎麽掉的?掉了手套之後是誰鼓動她繼續玩雪,你真的毫不知情嗎?」


    傅成奚話音一落,杜雲貞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太廟。


    「父皇,經成奚查實,當初有關兒臣斷子絕孫那些流言,都是二哥、母後一手策劃炮製,請父皇明鑒。」太子跪在皇帝跟前,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皇帝的眼神陰沉得可怕。


    「你是說,敬事房第二個宮女的死是他們陷害的?」


    「母後母儀天下,統禦六宮,算計一個敬事房宮女,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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