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道:「是,後來就回去了,不過回宮前遇著點事情,路邊不知哪裏躥出來一條惡狗,把王妃娘娘給咬了。」


    「被狗咬了?」景仁帝的筷子停下,轉過頭看他,表情有些嚴肅地道:「這事兒你怎麽沒同朕說起過?嚴重不嚴重,讓太醫去看了嗎?」


    梁春忙道:「雖然被咬了,但是王妃娘娘沒有受傷,隻受了些驚嚇。」


    景仁帝唔了一聲,皺著眉道:「這平白無故的,怎麽就被狗咬了?難道她長得比較招狗?」


    「這……」梁春道:「王爺把那狗打死了。」


    景仁帝便道:「打死一條狗有什麽用?若這狗是有主的,該將它的主人抓起來,交給京兆府才是,縱狗傷人,該當得幾十板子,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梁春欲言又止,恰在這時,外頭有宮人匆匆入內稟道:「秦王和壽王兩位殿下在禦花園裏打起來了。」


    景仁帝一怔,放下筷子,皺著眉道:「打破頭了?」


    那宮人道:「壽王殿下的手折了,秦王殿下也受了傷。」


    景仁帝沉聲道:「把他們給朕叫過來。」


    ☆☆☆


    林奴兒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們一早準備去上書房讀書,半道上在禦花園裏與壽王一行人不期而遇,簡直是冤家路窄。


    顧晁昨兒看見了那一鍋狗肉,氣得當場就摔了杯子,在府裏把顧梧罵個狗血淋頭,那條狗本是他親手養大的,如今被顧梧打死了,還做成了狗肉煲,豈能不氣?再又想起獻給太後的那對萬壽鳥和趙淑妃被斥責的事情,新仇舊恨一時湧上心頭,路上遇見了顧梧,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免不了要衝動一下。


    顧晁用手指著顧梧的鼻子破口大罵,林奴兒幫腔了幾句,顧晁又轉而罵她,罵得十分難聽,這下惹怒了顧梧,罵他不要緊,但是罵奴兒卻不行。


    他不擅長罵戰,於是抄起拳頭就給顧晁來了個滿堂彩,顧晁哪裏會打架?吃了大虧,被他一拳打在臉上,牙都打鬆了,整個人跌在地上,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梧單手將他拎起又是狠狠一拳。


    這場單方麵的毆打持續到了林奴兒讓人去勸阻,才停了下來。


    她看著折了胳膊、滿臉開花的顧晁,心裏開始思索著如何善後,果然沒多久,乾清宮立即派人來了,景仁帝要見他們。


    乾清宮。


    「繼續打啊。」


    景仁帝手裏端著茶盞,頭也不抬地道:「真是不嫌丟人。」


    顧晁忍不住開口辯解道:「是老五先動的手,兒臣隻是反擊罷了。」


    「哦,」景仁帝看向他,道:「你倒還叫起屈來了,他傻難道你也傻了?」


    顧晁悶聲不語了,景仁帝把茶盞放下,道:「說說,究竟為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叫你們兄弟相殘?」


    顧晁避重就輕道:「兒臣也不知,隻是說了幾句話,五皇弟就發起怒來,動手打了兒臣。」


    景仁帝自是不信:「你那張嘴裏如何吐得出象牙來?」


    說完他又看向顧梧,道:「你為何打他?」


    顧梧抬起頭,氣衝衝道:「他罵我和奴兒,他壞!」


    「嗯?」景仁帝道:「為什麽罵你們?」


    林奴兒這時候開口道:「或許是因為,昨日那一鍋狗肉煲的緣故,惹得壽王殿下傷心了。」


    景仁帝一頭霧水:「什麽狗肉煲?」


    顧晁慌忙道:「沒有的事,父皇,那鍋狗肉煲與兒臣沒有——」


    景仁帝做了一個抬手的姿勢,製止他說下去,然後望著林奴兒,好奇道:「你繼續說。」


    林奴兒道:「昨日兒臣與王爺出了宮,在街上被一條大黑狗咬了一口,王爺生氣,命人將那條狗做成了一鍋狗肉煲,又想起從前壽王殿下請他吃馬肉鍋子的事情,兒臣勸他把狗肉煲送給了壽王,一來是表示歉意,二來也是向壽王殿下示好,畢竟是親生的兄弟,不要因為那些小事生了嫌隙。」


    「嗯,」景仁帝讚賞地點點頭:「不錯。」


    顧晁的臉都氣紅了,卻還不能說什麽,隻得憋著,景仁帝又問他:「既然如此,是因為那狗肉煲不合你的胃口,你才發了脾氣罵人?」


    顧晁忙道:「父皇,絕無此事。」


    景仁帝道:「那是為何?」


    顧晁啞口無言,其實他壓根就沒想到今天這事兒會鬧到景仁帝麵前來,從前他與顧梧起了爭執,大多都是他占上風,顧梧這傻子也不會告狀,所以景仁帝也不知道。


    不知為何,自從林奴兒入了宮以後,顧晁就屢屢受挫,他心裏恨得很,但是如今卻不能表露出半分,隻得支吾道:「兒臣……兒臣今日心中不暢,才胡言亂語了幾句,可是父皇,兒臣沒有動手啊。」


    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淒慘一些,握著被折脫臼的手臂,跪下來道:「父皇,兒臣已知錯了,請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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