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那場初雪過後, 海城本來就低的氣溫迅速下降, 正式進入寒冬。高三學子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被這鬼天氣折磨得要死要活。


    屈大壯抱著熱水袋發出痛苦地質問:“不是說全球氣溫變暖嗎?為什麽一年更比一年冷?”


    老天爺用行動告訴他, 我還可以更冷。


    屈大壯生無可戀,每天唯一的盼頭就是他讓哥給他帶的蛋糕。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努力學習的精神頭感動了讓哥吧, 讓哥居然每天早上堅持不懈給他帶手工小蛋糕。


    雖然味道一言難盡, 時好時壞, 還有兩次吃了過後拉了一整天肚子,但這都不是事兒, 他從這小小的蛋糕中感受到了讓哥無窮的愛意。


    季讓還每天都問他:“好吃嗎?比上次垃圾桶裏撿的那個怎麽樣?”


    說實話屈大壯已經想不起來上次從垃圾桶撿的那個小蛋糕是什麽味道了,但季讓老問他,問了這麽幾次後, 他就說:“比垃圾桶裏那個好吃多了!”


    然後第二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小蛋糕了。


    季讓興致勃勃把獲得認可的小蛋糕送到了二班教室。


    戚映發現自己又有手工定製小蛋糕吃了, 好開心, 嚐了一口,季讓問她:“之前的好吃還是這次的好吃?”


    戚映咂吧咂吧嘴:“還是之前的要好吃一點。”


    自學兩個月覺得自己可以拿蛋糕烘焙師資格的大佬:“……”


    戚映問他:“為什麽不買之前那家店的了?”


    大佬麵無表情:“倒閉了。”


    戚映好驚訝:“那麽好吃為什麽會倒閉呀?”


    季讓:“老板王八蛋,跟小姨子跑了。”


    戚映:“???”


    大佬伸手去拿她手上的小蛋糕,聽語氣還怪委屈的:“不好吃就扔了。”


    戚映躲開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眼睛彎彎跟他說:“這個也好吃, 這家店的老板應該是好人,不會跑掉,以後就吃這家店的啦。”


    大佬繃著臉,眼裏這才有了點笑意。


    元旦過後, 海城的天氣就沒好過,連續下著小雨,空氣又濕又寒,簡直是穿羽絨服都抵禦不了的魔法攻擊。


    學校開過幾天空調,但空調製熱容易導致悶氣,開窗製熱無效,關窗又不通風,不少學生都因為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感冒了,而且還容易發暈打瞌睡,學校無可無奈,最後又把空調給關了。


    天冷心累,學習又疲憊,下課都不想出教室,上廁所也是能憋就憋。教室裏還有點暖烘烘的溫度,一出去簡直被凍成狗,暖手的熱水袋隻能維持一節課就溫了。


    全靠抖腿取暖。


    但季讓每節課下課都要出去。


    去二班找戚映拿她的熱水袋和水杯,再去開水房幫她把水換了,然後送回二班教室。所以戚映總是暖和的,熱水袋從來沒涼過,水杯裏也總有熱水。


    二班的女生們每天眼巴巴看著,簡直要嫉妒死了。


    為什麽對外人那麽冷淡的大佬,可以對她那麽溫柔啊!


    每天吃狗糧還要被冷風吹我們真的很絕望啊!


    後來大家想了個辦法,他們把開水瓶提到教室裏來,每天早自習之前接一瓶開水放著,可以用一早上。


    狗糧還是吃著,但好歹熱乎了。


    其他班級有樣學樣,於是那段時間每個班教室的地上都濕漉漉的,全是灌開水灑下來的水。


    直到某天有個班上課的時候開水瓶突然爆了,好在是放在門後,沒有傷到人,學校就禁止再把開水瓶帶到教室,每天都安排老師檢查。


    大家又恢複凍成狗的日子,隻有戚映一如既往地暖和著。


    三年二班的學生們徹頭徹尾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


    非常絕望。


    就在這嚴寒肆虐中,他們迎來了本學期的期末考試。


    在高三不間斷的大小考試圍攻下,其實大家對考試已經免疫了,期末也沒覺得有多重要,還比不上之前的全市一模。


    而且考完之後還要繼續上課,這期末考就約等於個周考吧。


    唯一值得人期待的就是寒假了。


    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天,但是對於已經好幾個月沒放過假的高三學子來說,簡直就是在黑暗中窺見了一絲曙光。


    各科老師都發了五套卷子當寒假作業。


    屈大壯簡直崩潰了:“一共才十天假,三十套卷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海洋:“說得好像你會寫一樣。”


    屈大壯:“我怎麽不寫?我現在好歹也是全年級三百多名!不寫作業我能考這麽好嗎?”


    兩人鬧了半天,最後還是繞回季讓身上:“牛批還是讓哥牛批,年級前二十,怎麽考得啊?”


    劉海洋:“愛情的力量,你不懂。”


    屈大壯:“酸了。”


    海一初七開學,放假的時候距離過年其實隻有三天了。


    季讓先給家裏做了一個大掃除。以前他都是叫保潔,但這次莫名其妙充滿了幹勁,很想自己勞動。


    打掃完衛生,又把去年戚映買過來的燈籠重新找出來,掛在陽台上,插上電之後,照得家裏暖烘烘的。


    窗花對聯那些得重新買,他冒著寒風去了趟商場。東挑挑西選選,第一次買年貨,什麽都覺得新鮮,買了兩大袋子提回家,把家裏布置得喜氣洋洋的。


    總是空著的冰箱也塞滿了蔬菜食物,他想,等小寶貝過來陪他過年的時候,就不用點外賣了。他可以做好吃的給她。


    但其實他也拿不準今年的大年三十戚映還會不會過來找他,畢竟這種團圓時刻都是要和家人在一起的。


    正在家裏坐立難安,想打個電話求證一下的時候,門鈴響了。


    小寶貝穿得像個小粽子,圍著紅色的圍巾,露在外麵的半張小臉雪白俏麗,讓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她笑得眼睛彎彎的,聲音又軟又甜:“happy new year!去我家過年吧!”


    季讓以為自己聽錯了:“去你家?”


    她推他進屋:“快去換衣服,等你一起吃年夜飯。”


    季讓被她搞糊塗了,往臥室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回頭問她:“去你舅舅家?”


    她開心地點頭:“對呀,我已經跟舅舅舅媽說好了,他們做了好多你喜歡的菜。”


    這就說好了???


    見家長?!


    大佬頓時緊張起來。


    戚映繼續說:“我讓俞濯去說的,說你是他的好朋友,想叫上你一起過年,舅舅和舅媽聽說你是一個人,一下就同意啦。”


    季讓:“……”他眼角有點抽:“俞濯會這麽輕易幫你撒謊?”


    她眯著眼睛笑,軟聲催他:“快去換啦,穿厚一點,外麵可冷啦。”


    當然沒那麽輕易。


    她答應把今年收到的壓歲錢全部給俞濯他才答應的。


    季讓很快換好衣服出來。知道要去俞家,穿得還挺三好學生,簡單的毛衣配外套,牛仔褲搭運動鞋,幹幹淨淨的,又高又帥。


    下樓之後,小區外有家水果店,他不好空手上門,但也不能送太貴重的東西引起懷疑,於是去買了兩箱水果,提著跟戚映坐上車。


    到小區的時候,俞濯已經收到消息下來接他。


    他別扭地看了季讓一眼,悶聲說:“我跟爸媽說我們是一個籃球隊的,你平時經常輔導我功課,別說漏嘴了啊。”


    季讓:“……”


    戚映住在九樓,上電梯之後,看著數字越來越接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佬,居然有一絲怯場。


    戚映在後邊偷偷拉了下他小手指,小聲說:“他們人很好的,不要怕。”


    季讓笑著點了下頭。


    俞濯走在前邊,拿鑰匙打開門,剛一推開門,俞程和吳英華已經走到玄關了,非常熱情地招呼他:“濯兒的朋友來啦?快快快,快進來。”


    季讓禮貌地笑了笑:“叔叔阿姨好。”


    吳英華看到他手上的水果箱,哎喲一聲:“就過來吃頓家常飯,小孩子家家的還買什麽東西啊。”


    她把水果箱接過去,上上下下打量季讓一眼,由衷地誇讚:“小夥長得真帥。”


    俞程看了幾眼,覺得這小夥兒有點眼熟。


    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幹脆不想了。


    廚房的菜已經做上了,吳英華招呼了他幾句就又回廚房忙去了,還不忘喊:“老俞,你給小季倒杯熱可樂,瓜子和糖在茶幾下麵,拿出來讓小季吃。”


    可樂熬薑是俞家的傳統飲料,俞程給季讓倒了一大杯讓他喝:“消寒去濕,暖身子的,你剛進屋,多喝幾杯!”


    家裏暖烘烘的,雖然沒他住的地方大,可是熱鬧又溫馨。


    俞程拉著他問了幾句學習的事,一聽說他期末考試考了年級第二十名,看季讓的眼神越發喜愛了。


    成績麽,向來是大人評判小孩的標準。


    俞濯在旁邊看得心裏酸酸的。


    爹啊,你要是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應該被開除的不良少年,他還拐跑了你的心肝外甥女,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俞程笑得滿臉都是褶子,親切地拍了拍季讓的手:“來了就把這當自己家,跟濯兒和映映他們好好玩。映映你認識吧?跟你一樣是高三的,但是她在二班。你們可以多多交流一下學習經驗嘛。”


    季讓笑:“認識。”


    俞程樂嗬嗬站起來:“你們三個小朋友去玩吧,要去樓下記得戴帽子和圍巾,大過年的別凍感冒了。我去廚房幫幫手,免得你阿姨一會兒又吵我。”


    客廳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俞濯撇了下嘴,往沙發上一倒開始玩遊戲,戚映笑眯眯,小聲問:“要不要去看看季小讓?”


    季讓都快忘記他兒子的存在了。


    跟著戚映去了她臥室。


    她房間不大,簡單又整潔,空氣裏有少女身上淡淡的甜香。季小讓的籠子就放在書桌邊上,季讓進去的時候,看見那隻白色的小倉鼠正在吭哧吭哧踩滾輪,玩得很起勁。


    戚映把它照顧得很好,比當初他去買的時候,長肥了一大圈。


    她軟乎乎跟倉鼠說:“季小讓,你爸爸來看你啦。”


    季讓:“……”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戚映還問:“你要不要抱抱它?”


    季讓:“……不用了,讓它玩吧。”


    畢竟也不真是他親生的,誰知道這倉鼠咬不咬人。而且比起季小讓,他對她的臥室更感興趣。


    她的房間隻有他臥室一半大,放了必要的生活家居後就擠滿了。書桌前的窗戶上用釘子掛了一串紫色的小風鈴,書櫃裏的書全是複習資料。


    占地最大的就是那張床,床單是天藍色,被子上映著笑臉雲朵,看上去很軟很乖。枕邊放著一本高考英語作文範文,書上麵還有一顆草莓糖。


    屋裏除了她書桌前的那張椅子,隻有床可以坐。


    季讓站著參觀完小寶貝的臥室,非常自覺地在床上坐下來。床墊軟軟彈了兩下,幾乎可以想象躺上去時被甜香包裹的柔軟與溫暖。


    小姑娘還未察覺他的心猿意馬,也在他身邊坐下來,雙手撐著床,側身問他:“吃完飯等天黑了我們去樓下放煙花好不好?”


    挨得好近,屋裏的那股甜香就更濃鬱了。


    季讓偏頭看她,覺得有點發熱。


    他腦子裏在想一些自己都罵自己混蛋的東西。


    戚映見他不說話,歪著腦袋好奇地湊到他麵前:“你怎麽啦?”


    季讓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幹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果然小姑娘的閨房不是能隨便進的。


    他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放煙花是嗎?”一臉正氣:“走,現在就去!”


    戚映:“…………”


    客廳裏,看著穿戴好準備下樓的兩個人,俞濯小同學表示:“你們是不是有病?大白天放什麽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早上十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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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讓:大白天如果不放煙花,我可能就要宣淫了。


    我覺得讓哥可以改名叫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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