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上卻不停,反而更加大力的摁著。


    最近一段時日與沈徹相處下來,她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夫君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別看他寒著臉豎著眉,一副提刀要砍人的樣子,實際上爺就是看著滲人,你耍耍賴死纏爛打些,他也不會真的動手。


    除了新婚夜他動手傷了她外,並未真正的傷她。


    她就知道,她的夫君並不像傳言的那般暴虐,他和以前一樣,心性從未改變,依舊是那個俠義良善的赤子。


    但林夢秋也不敢得寸進尺去摸他的底線,瞧著水差不多快涼透了,趕緊扯了布巾替他擦幹穿上棉襪。


    等她出去收拾完東西換了身裏衣再回屋時,隻留下她榻前的最後一盞燭火還未熄滅,內室的幔簾已經落下。


    「爺,你睡了嗎?」林夢秋就著昏暗的燭火,貓著小步子到了屏風前,用最輕的聲音試探的問道。


    床榻上原本閉著眼的沈徹,在她靠近的瞬間睜開了發寒的眼,手已觸碰到了枕下的匕首。


    這是他八歲時,父親所贈之物,玄鐵所製削鐵如泥,他用這把匕首反殺過不少居心叵測之人。


    匕首已有許久未見血了,或許今日便要重見血光。


    沈徹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何想法,既希望她走進屋不再亂他心神,又隱隱的希望自己猜錯了。


    他睜著眼,閉氣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影才晃了晃,一聲嬌嬌軟軟又透著些許遺憾的聲音傳了進來,「爺,早些安歇。」


    而後是一陣貓兒似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由近至遠,直至消失。


    炕前的燭火被剪滅,周遭瞬間陷入了黑暗,林夢秋窸窸窣窣的掀開錦被小心翼翼的躺下,屋內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銀白的月光透過天窗撒在床前,照亮了匕首上的光,同時也映照出沈徹微微揚起的嘴角。


    他好似,賭對了。


    沈徹心情莫名轉好,閉著眼就要入眠,可外間炕上的林夢秋卻有些睡不著。


    她已經習慣了沈徹晚歸她獨守空閨,等待著他入眠的日子,今日突然的變成了屋內有人,即便兩人隔著一室的距離,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隻要一想到夫君就在裏屋,她就激動的想打滾,這怎麽睡得著呀。


    林夢秋整張小臉都埋進了被子裏,好像這樣就能離他遠一點,不會被影響到心神。


    但她一閉上眼就是沈徹放大的俊臉,甚至鼻息間都還存留著淡淡的暗香,半刻鍾後,林夢秋終於忍不住的翻了個身。


    而後又接連的翻了好幾個身。


    沈徹戒備心強,有人在屋內是絕對睡不著的,更何況是林夢秋這樣近的距離。


    可古怪的是,他不僅能容忍林夢秋的存在,還很快就有了睡意。


    隻是每當他要睡著時,就會感覺到她在屋外翻身。


    剛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的翻一下,到後麵大約是以為他睡覺了,就變得大膽了起來,一下一下的翻在他心上。


    直到他忍無可忍的咬牙開口,「你若是不想睡,便到我床上來,我不介意教你如何入睡。」


    林夢秋本是還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冷不防被沈徹出聲一嚇,頓時不敢動彈了。


    夫君方才不就睡著了嗎?


    怎麽突然又醒了……


    而且說什麽去他床上,教她入睡,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的曖昧。


    但說來也是奇怪,被沈徹這麽一嚇,林夢秋乖乖的躺著一動不動,竟然真的困了,眼皮漸漸發沉的蓋了下來,朦朦朧朧間睡了過去。


    聽到外間綿長和緩的呼吸聲響起時,沈徹居然還有些許的遺憾,她若是再堅持堅持,好像也不是不行。


    若她明日還如此,他可沒這麽好心的放過她了。


    而後伴著月色,他也重新閉上了眼,兩人一同沉沉的睡去。


    ☆☆☆


    林夢秋難得睡了個好覺,醒來後習慣性的坐起,舒舒服服的活動了下筋骨,腰伸到一半才猛然想起昨夜的事。


    她與沈徹同歇在一個屋內。


    林夢秋看了眼窗外天色尚早,聽著裏頭的動靜這會沈徹定是還未起,迅速的去西側間穿戴好,再返回臥房。


    沒想到就這麽眨眼的功夫,屋內隻剩下空蕩蕩的床褥。


    出去問了阿四才知,沈徹每日清早都會起來習武,這是他自小養成的習慣,廢了腿後,他便將精力全放在內功與長槍等兵刃之上,甚至強度比以前更甚。


    林夢秋恍然,難怪沈徹瞧著消瘦,可脫去外袍後卻不顯羸弱,原是日日精練,與他比起來她可真是太懶了。


    所以才會被嘲笑體力弱。


    思及為何被笑話的原因時,林夢秋的耳朵尖跟著紅了紅,她好像是得多吃點增強體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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