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過去了,他還來找她做什麽?


    周圍的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沒一個準備走的。許哲隻當他們不存在,直截了當衝趙惜月道:“你下課了,我找你有點事兒。”


    趙惜月反應慢了半拍,就沒接嘴。


    許哲又道:“有時間嗎?”


    齊娜推了趙惜月一把,替她回答:“有,她有。”


    趙惜月瞪她一眼,發現周圍人全在看她,為免尷尬繼續,她隻能頂著一片豔羨的目光,默默跟在許哲身後離開。


    走的時候她不由想,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許哲,許哲,聽起來還不錯。他這個人本就高深莫測,有那麽點哲學家的味道。


    隻是有時候,未免太過固執。


    想起他之前說的那些不留情麵的話,趙惜月不免情緒低落。


    夜風有點涼,兩人進了學校的某小咖啡館,趙惜月點了杯奶茶,許哲卻隻要了杯水。


    坐下後趙惜月問他:“找我什麽事兒?”


    許哲開門見山:“你最近最好小心一點,沒什麽事兒的話就待在學校裏,尤其是晚上。”


    “為什麽?”


    “怕你有危險。”


    說起這個事許哲有些許抱歉。本以為事情在香港就結束了,沒想到他一時心軟帶趙惜月回酒店,倒讓人抓住把柄。


    昨天聚會的時候他考慮不周,隻顧著打擊莫傑西,卻無意間將趙惜月卷了進來。


    雖然對她的工作不屑一顧,但許哲還是不想她出事兒。


    “最近這段日子特殊,如果你覺得有危險的話,我可以派人保護你。”


    趙惜月一頭霧水:“你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到底怎麽了?”


    “具體的你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香港的事沒完,有人盯上你了。”


    “盯上我?”趙惜月皺眉一想,有點明白過來,“對方是不是發現我們那晚什麽也沒做?”


    “差不多。你收了錢沒辦成事,他可能會找你麻煩。”


    事情抖然變得複雜起來,趙惜月想了想道:“錢我已經花掉了,沒辦法還給他。”


    “就算還了也沒用。現在不是錢不錢的事兒。”如果莫傑西隻是心疼錢,許哲分分鍾可以甩一疊鈔票在他麵前。


    關鍵是他覺得自尊心受損,在動不了他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朝趙惜月下手。


    “總之不管如何,你最近都要小心。”


    “我知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一般男人近不了我的身。”


    許哲就想起上次食堂的事件:“你會兩下子,這個我知道。但有時候最忌輕敵。我留個電話給你,如果你覺得有什麽不妥,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問趙惜月要了紙筆,寫下了自己的聯係電話。


    趙惜月拿著紙回宿舍細細研究了一番,發現真是字如其人。人好看連字都這麽有味道,簡單的一串阿拉伯數字讓他寫出了男人味兒,害她小小花癡了一下。


    本來至少可以做個朋友的,現在卻是……


    轉念一想要沒那個事兒,他們搞不好從此再也碰不到。


    齊娜衝了澡出來看到趙惜月坐那兒發呆,走過去一瞧立馬笑起來:“喲,連電話都給了。你們什麽關係,他在追你嗎?”


    趙惜月不願多提,含糊著敷衍了過去。


    第二天就是國慶,學校裏照例放假。趙惜月和齊娜都留在宿舍沒出去,除了接點活外,她所有的時間都泡在了醫院裏。


    媽媽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手術過後需要一段觀察期。她每天都去見醫生,看各種報告,眼看著各項指標越來越好,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但她還記得許哲說的話兒,所以每次天不黑就離開醫院,寧願第二天早點去看媽媽。


    國慶七天一眨眼就過去了,許哲說的那個人並未來找她麻煩,漸漸的她的警惕心也放鬆下來。


    她並不知道這段時間莫傑西被他爸送去國外住了幾天,這才沒騰出手來對付她。


    到了十月下旬,莫傑西終於回了s市,心裏那口窩囊氣依舊沒消,便開始找人打聽趙惜月的情況。


    這段時間趙惜月特別忙。她平時給不少淘寶店家拍產品照,雙十一前夕各家都爭著上新,她的工作也變得特別多。


    看著□□裏日益增多的錢,趙惜月覺得自己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大約十月下旬的某天,那天是周末,她沒去許醫生家裏幹活,拍了一整天的照片後累得東倒西歪。結果晚上收工的時候有人提議去附近酒吧喝酒,生拉硬拽把她也給帶上了。


    趙惜月從前很少參加這種應酬,工作忙完就回家。但那天情況特殊,提議的那個是個經紀人,專門給他們這種小模特接活兒的。一想到將來還得仰仗對方多接點工作,趙惜月就沒拒絕。


    走進酒吧的時候許哲的警告在耳邊響了一回,但很快又被她忘了。


    都過了大半個月,那個無聊的人大概早就氣消了吧。更何況他們這麽多人,其中不乏男生,想來應該沒問題。


    他們也沒去包廂,就在大廳裏坐著,男生們叫了酒過來,女生有些喝酒有些喝飲料,倒也沒人灌酒什麽的。


    趙惜月拿了杯果汁縮在角落裏喝,偶爾跟人搭幾句話,顯得安靜又乖巧。就有人在那裏拿她開玩笑,說她這樣的不適合吃這碗飯,不會來事兒。


    可又有人說了,她這條件太好,當模特都可惜了。改天應該進軍影視圈,從女三女四拍起,說不準哪天讓人瞧上了,就演女一號了。


    這種話趙惜月不過聽聽,她是個沒有遠大誌向的人,覺得一輩子賺點小錢過安穩日子也不錯。娛樂圈那麽複雜,就像先前那人說的,她不會來事兒就混不出個人樣來。搞不好一輩子演個女三女四,到老也不能混個臉熟。


    說話間就有人按捺不住,跳進舞池扭腰甩臀起來。趙惜月不喜歡跳舞,就沒湊這個熱鬧。眼看身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等回來後發現有個男同事坐在那裏打電話,她也沒在意,依舊拿起自己那杯果汁喝了兩口。


    但這飲料一下肚她就覺得不對勁兒,整個人暈得慌。舞池裏那些熟悉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緊接著又是四個八個的。周圍似乎全是人,帶著重影走來走去。


    她努力眨兩下眼睛,卻沒能將困意趕走。慌亂間她伸出手去,想向那個男同事求助。但見對方轉過頭來衝她微微一笑。


    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趙惜月隱約聽到有人說了這麽一句話:“莫少,事情都辦好了。”


    許哲加班剛結束,接到莫傑西的電話時正好處理完一個交通事故的病人。當時他滿手是血,匆匆拿下手套後接了起來。


    他的電話很少響,因為知道的人不多。接起來那一刹那他還在想,會不會是趙惜月打來的。


    結果說話的人雖不是她,事情卻真和她有關。


    莫傑西在電話那頭很是得意,一開口滿是挑釁:“哥,你趕緊來一趟紅日酒吧,來晚了會發生什麽,我可不保證哦。”


    許哲神情一凜,問他:“什麽事兒?”


    “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我這裏有個小妞兒,叫什麽來著。哦想起來了,趙惜月。就是那天晚上我找來給你□□,結果沒開成的那個。你說你也是的,我多麽善解人意,找個女人來幫你開葷,你還不領情。知道你嫌髒,我特意找了處/女,你倒好送到嘴的肉都不會吃。這樣吧,你趕緊來,今天弟弟免費教你一次,現場表演給你看,叫你以後自己做起來,也能找得著地兒。”


    許哲耐著性子聽他講了一通汙言穢語,到最後有些忍不住,咬牙道:“我警告你,別動她一根手指頭。”


    “喲,心疼啦。心疼好啊,你這人從小就沒心,冷血動物一個。居然也會有心疼人的一天。看來這個趙惜月挺厲害。能入得了你那法眼的姑娘,我倒是要好好嚐嚐。她的頭一回不如就給我得了。你趕緊過來,搞不好還能欣賞到高/潮部分。”


    許哲沒回話,“啪”一聲掛了電話,直接衝出辦公室。因為走得急連白大褂都沒脫。


    驅車去往酒吧的路上,他想了到了各種最壞的可能。如果趙惜月真被莫傑西糟蹋了,他要怎麽跟人交代。


    原本以為趙惜月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沒想到她是頭一回接這種生意。如果莫傑西真做了什麽,她會不會活不下去?


    想到這裏他有點後悔,後悔一時義氣,為了自己的麵子駁了莫傑西,倒叫他狗急跳牆。


    想到這裏他又給對方去了個警告的電話:“你等我過來,在我來之前如果你碰了她,你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那聲音冷酷無情,倒叫莫傑西嚇了一跳。他其實一直有點怕許哲,覺得這人高深莫測。又想到他們霍家的勢力以及他爸對許哲的偏愛,心裏倒有點沒底了。


    但他還是嘴硬道:“怎麽,你還想殺我不成?”


    “你以為我不敢嗎?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也別忘了霍家是什麽人家。你覺得我殺了你,會有人敢說一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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