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娜和謝誌的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時,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那天謝誌回家,看到她悄悄一個人溜進了房間,正想進去討好一番,一推房門卻發現未來老婆閃進了洗手間。


    謝誌有些遺憾,索性在屋子裏換起衣服來。剛脫了襯衫拿了件幹淨的穿上,扣了才係了兩顆,就聽到廁所裏傳出驚人的一串哭聲。


    謝誌嚇一跳,趕緊去敲門:“齊娜,怎麽了?”


    裏頭齊娜就是幹嚎,聽起來倒也不是十分傷心。她那樣子就跟小孩子得不到心愛的玩具撒潑似的,謝誌聽著聽著就笑了。


    齊娜在裏麵悲憤莫名,聽到外頭居然有人笑,氣得從馬桶上跳了起來,呼啦一下打開門,把手裏的驗孕棒往對方手裏一塞。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


    謝誌隻覺得陰風陣陣,沒係好的扣子裏麵冷嗖嗖的。拿起驗孕棒一看,上麵的清楚的兩條杠。


    雖說是醫生,卻是鮮少跟這東西打交道,謝誌起先愣了兩秒,回過神來才小心翼翼問老婆:“你懷孕了?”


    “是又懷了!”


    齊娜氣極敗壞,一把抽回驗孕棒,轉身回洗手間扔進了垃圾桶:“破東西,肯定不準。”


    “是是,咱們再買兩根好好驗驗。”


    說著謝誌趕緊下樓,去附近的藥房將各大品牌的驗孕棒都拿了回來,一字攤開擺在齊娜麵前。


    齊娜掃他一眼:“什麽意思,我看你挺高興的,是不是巴不得我再懷孕啊。”


    “沒有,凡事要弄個明白嘛,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要稀哩糊塗。你趕緊再去試試。”


    齊娜被他哄著進了洗手間,和一大堆棒子作鬥爭。半個小時後她垂頭喪氣地出來,把一排中隊長擺在謝誌麵前。


    “不用驗啦,百分百準確。”


    看著這結果,謝誌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之情。齊娜一眼捕捉到,怒道:“你就這麽高興啊。”


    “是好事兒啊,老婆。”


    “誰是你老婆。”


    “馬上就是了,咱們明天就去領證吧。”


    “哦,姓謝的,一聽說我懷孕了就想結婚了是吧,早幹什麽去了。”


    謝誌心想懷孕的女人真的是蠻不講理啊。是他不想領證的嗎?明明就是齊娜以各種理由推脫,就是不肯跟他結婚。他幾百萬的婚禮砸下去,就為一張結婚證明,他容易嘛。


    但眼下這節骨眼兒,他也不好硬碰硬,隻能迂回著來:“老婆,辦了結婚證才好辦準生證嘛。”


    “我生丟丟的時候,沒有結婚證不也生下來了。”


    “那不是麻煩嘛。而且懷孕到後麵人會腫的,拍結婚照就不好看了。你也不希望結婚證書上的自己不夠漂亮吧。”


    這一招十分有效,齊娜當下就決定第二天先把證領了。


    結果第二天到民政局走一趟,齊娜又是十萬個不滿意:“醜死了,拍成這樣,以後怎麽拿出來見人。”


    “咱們又不給明星,不用曬結婚證給別人看,自己悄悄看就成了。”


    “你就唬我吧,現在讓你稱心如意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天天往我家跑,敢情就是想把我的肚子弄大啊。”


    “瞧你說的老婆,你這不也挺享受的嘛。”


    一向厚臉皮的齊娜忍不住紅了臉,從前怎麽沒發現這男人是個色胚啊。


    回到家後,丟丟迎了上來。小家夥自打開了竅後,說話真是突飛猛進一日千裏,這才剛滿三歲,


    已是滿嘴跑火車什麽都會說了。


    一見他倆回來,臭小子上來就一句:“啊,你們約會去了。”


    謝誌一抖手中的塑料袋:“給你買吃的去了。”


    順利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在阿姨的幫助下,五分鍾後人家就捧著熱騰騰的玫瑰燒餅吃起來了。


    謝誌看他吃得香,就湊上去討一口:“給爸爸嚐嚐?”


    誰知丟丟一點麵子不給,把身子一側,撒嬌著道:“我要餓死了。”


    謝誌一愣,問阿姨:“他沒吃早飯?”


    “你聽他的,就是饞唄。”


    謝誌起先不以為然,結果那一天後來他故意幾次逗孩子要吃的,每次丟丟都是一臉不情願,又會回他一句:“我要餓死了。”


    “餓餓餓,餓死你才怪,這麽能吃。”


    細數他一天吃的東西,謝誌和齊娜都有點心驚,晚上兩人躺床上合計:“不能再讓他這麽吃了,再這麽吃下去,家裏得吃窮了。”


    謝誌大汗:“吃窮倒不至於,就是吃太胖了不好看,對身體也不好。老婆,他以前就這麽能吃嗎?”


    “不知道,從前家裏窮,沒多少東西給他吃,饑一頓飽一頓的。”


    謝誌翻個白眼,知道這純屬胡扯。


    丟丟吃太多東西還隻是個小事情,因為一個禮拜之後,謝誌突然發現,自己老婆才是這個世上最能吃的人。


    再次懷孕後的齊娜真是胃口極大,吃飯不按飯點來,什麽時候餓了什麽時候就吃。偏偏她反應也大,吐起來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於是經常可以看到她前腳剛吃完,後腳就跑洗手間裏捧著馬桶吐去了。


    齊娜為此叫苦連天,整天哀歎老天爺對自己不公。


    “為什麽有些女人懷了孕後生龍活虎,我卻要受這種苦啊,這不公平。”


    某天夜裏齊娜指著老天爺破口大罵,回應她的是天上轟隆隆的雷響。


    謝誌覺得老婆真是魔障了,趕緊把她拉進屋來:“小心點,萬一遭雷劈呢。”


    “你才被劈呢。”


    齊娜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苦著一張臉。她是食欲大增,可也不是什麽都能吃。甜的不要,酸的不喜歡,很多東西前一刻還很想吃,後一秒就惡心地直反胃了。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謝誌就拉她到沙發裏坐:“親愛的,你頭一胎的時候也這麽大反應?”


    “當然了,你以為我生丟丟容易啊,一個女人沒錢沒男人,還要懷孕生孩子,我那時候窮得都快去要飯了。我買了好多最便宜的餅幹,餓的時候就吃一片,還不敢多吃,怕胖了接不了模特兒的活。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過的是什麽日子。”


    “那你咋不來找我呢?”


    “我憑什麽來找你啊,你是我什麽人啊。”


    “我那時候雖不是你什麽人,可你是我債主啊。你就該打到醫院來討債,問我要安胎費營養費生產費才對啊。”


    齊娜瞥他一眼:“我呸,你會給才怪。”


    “我是不會給,我隻會跟你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然後就把自己抵給你了。”


    “臭不要臉。”


    齊娜嘴上這麽說,對謝誌伸進身體裏的手倒是一點兒不反感。沒法子,孩子都給他生了,不跟他還能跟誰。看在他還算有錢的份上,就忍忍算了。


    再說,他除了有錢,另一項能力也算不錯,小賺小賺了。


    結果她正在那兒美著呢,突然想起個事兒來,又覺得十分不爽:“我這突然懷孕了,婚禮怎麽辦?”


    “照辦啊。我算了算日子,婚禮當天你已經滿三個月了,應該不要緊。有我這個專業醫生看著你,沒問題。”


    “大哥,你是急診科的,又不是婦產科。”


    “一通百通啊。你要不放心,我請幾個婦產科的同事過來坐鎮,保證你平安無事。至於其他瑣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養胎。這回咱們生個女兒吧。”


    齊娜斜他一眼,說得好像任由他們挑似的,想要女兒就會有啊。別做夢了。


    謝誌還在那兒美著:“趕明兒許哲他們生個兒子,咱們女兒就嫁他家兒子,把他家財產全騙過來,這主意怎麽樣?”


    “這倒是個好主意,值得一試。不過就算他們生女兒也沒事兒,咱們不是有丟丟嘛,小小年紀玉樹臨風,許哲家女兒還不見著我們家兒子就抱大腿不放啊。”


    貪婪兩夫妻在那兒做著美夢合計著,完全沒想到那一邊趙惜月跟許哲是另一番光景。


    趙惜月覺得不應該那麽早要孩子,剛結婚就該好好玩兩年。


    許哲對此不置可否,隻是悠悠提醒她一句:“親愛的,你要記得,其實你跟我同歲。別把戶口本上的年紀當真,你今年也三十了吧。年紀越大懷孕越辛苦,反應也越大,這是專業人士給你的建議。”


    趙惜月覺得他怎麽這麽麵目可憎。明明就是想哄自己生孩子,還裝得一副我是為你好的嘴臉。


    不過說起來也真叫人泄氣。在驗明她就是孫月瑩後,她的年紀就生生長了一歲。原來她不是比許哲小一歲,而是同歲。


    一想到這個,總覺得是吃了大虧。二十九歲還是二字出頭,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經三字開頭了。


    少掉的那一年,誰來賠給她啊。


    那天晚上,許哲在床上格外奮進,就跟上了馬達的小火車似的,鬧得趙惜月筋疲力盡。


    因為太過疲倦,趙惜月也沒追究太多,完事之後一扯被子,直接睡了過去。等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才慢慢品出不對來了。


    許哲正準備起身,被她一把抓住:“你昨晚是不是給我下套了?”


    “親愛的,咱們就快是一家人了,用下套這個詞,你覺得合適嗎?”


    “少給我轉移話題,你昨晚是不是沒用套?”


    “沒用嗎,我不記得了。你不也在嗎,你不記得嗎?”


    趙惜月恨得咬牙切齒。這年頭,果然男人都是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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