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有句話早想說了,此時機會正好,她垂首站在一旁,輕聲道:「官爺,既然,既然你也想要我做你的妾,不會再將我送人,那以後咱們繼續一人一個被窩,這床隔就不必再用了吧?」


    趙宴平朝她看去。


    不知她是剛洗完澡,還是太害羞,此時臉蛋粉粉嫩嫩,嬌中帶著豔媚,誘人得像隻甜蜜飽滿的桃子,還是一隻才將自己洗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的桃。這麽一隻桃,不看還能睡得踏實,睜眼就能看見,觸手可及,對於發過誓的趙宴平而已,無異於煎熬。


    「還是掛著吧,明早記得放進包袱。」


    趙宴平徑直從她身邊經過,低聲吩咐道。


    他否定地快,阿嬌卻覺得腦海裏轟的一聲,全身都變得發燙起來,無地自容。


    她,她隻是想與官爺拉近關係,不用再那麽見外,沒想到被官爺拒絕了,現在好了,官爺會怎麽想她,會不會嫌棄她太不知羞?


    阿嬌以最快的速度躲進了床隔之後,這一刻,阿嬌感激這條床隔,讓她不必麵對官爺,與此同時,阿嬌那些想要勾引官爺的念頭,也像剛冒出的嫩芽一樣,被官爺一頓冰雹砸的七零八碎,短時間都長不起來了。


    ☆☆☆


    第二天一早,阿嬌換了身荷綠色的半舊布衣裙子,劉海兒也故意放了下來,盡量打扮得像個小丫鬟。老太太不許她張揚,丫鬟扮相總該沒錯。


    她一出門,已經洗過臉的趙宴平抬頭看來,習慣了她的少婦裝扮,突然見她恢複少女妝,趙宴平愣了一瞬。


    趙老太太很滿意。


    阿嬌去後院洗臉,趙老太太跟過來,先將阿嬌拉到遠處,然後悄聲叮囑道:「晚上你必須看緊了官爺,官爺若想出門,你就拿我壓他,反正不能放他出去。」


    阿嬌在青樓住了四年多,青樓也是各個地方晚上唯一待客的地方,聽了老太太的話,阿嬌立即想到了青樓,驚訝道:「您是擔心官爺去外麵尋花問柳?」


    趙老太太是擔心孫子跑去小白臉知縣那邊廝混!


    「對,據說府城有條河兩岸全是青樓,每家都有幾個名妓,男人們不去府城則以,去了隻要有錢,都要去那邊逛上一逛。雖說咱們官爺是正經人,可也要防著他被人拐去那種地方,壞了我們老趙家的名聲。」


    阿嬌點點頭:「嗯,我一定盯緊了官爺。」


    帶著趙老太太交代的秘密任務,阿嬌跟著趙宴平一起出發了。


    此時天色微亮,街上行人甚少,但也有些早起去開鋪子的人,那些人見到威風凜凜的趙官爺身後居然跟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美人,不禁都停下腳步,駐足打量。


    阿嬌離開花月樓後很少拋頭露麵,當過妓子,哪怕至今清白,阿嬌心裏也是自卑的,此時被眾人那樣直白地審視,阿嬌情不自禁地靠近官爺,想將自己藏在官爺寬闊偉岸的背影中。


    有的人隻是看熱鬧,有的人膽子大,嬉皮笑臉地問了出來:「官爺今日怎麽沒穿官袍,您身後這位姑娘又是誰啊?」


    趙宴平不是多話之人,可身後的姑娘緊張地都快貼到他身上了,那麽懼怕被人打量,懼怕行走在街頭,趙宴平便又起了憐惜之意。她從未錯過什麽,隻因為被舅母賣了,這麽多年一直困在青樓,恢複良籍後仍然畏懼流言蜚語,不敢出門。


    「這是家妾,我去府城做事,叫她跟著伺候。」趙宴平直視對方回答道。


    問話的人呆在了原地,早就聽說趙官爺納了個美妾,居然就是眼前這個?


    不過,這小妾確實美啊,一身布衣也掩飾不住那窈窕婀娜的身段,臉蛋又白又嫩,在晨光裏泛著光澤,仿佛能掐出水兒來,怪不得連不近女色的趙官爺都被她深深地迷惑去了,去府城也要帶著她。


    這世道的女人,嫁的男人窩囊,女人也跟著不被人敬重,嫁的男人是個英雄,那女人也跟著沾光。


    如果說花月樓的幾年生涯給阿嬌帶上了一層汙氣,現在那汙氣也被趙宴平的一身正氣給驅散了。


    大多數百姓們都敬重趙宴平趙官爺,既然趙官爺寵愛阿嬌,街上這些百姓們看阿嬌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少了輕視,多了感慨,感慨她命好,得了趙官爺的維護。


    接下來的一段路沒有行人,趙宴平突然轉身。


    阿嬌收腳不急,一頭撞在了他胸口。


    鼻梁又酸又痛,阿嬌仰起頭時,杏眸裏浮上了盈盈一層水霧,委屈地看著不打招呼就停下來的官爺。


    趙宴平不為所動,沉聲問她:「為何總躲在我身後?是不是給我做妾辱沒了你,讓你覺得無顏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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