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西域,洛海和貓柳又一路奔波,連夜趕到普鄂山尋找鬼城。


    「貓柳,」在普鄂山下的小鎮客棧留宿時,洛海忽然心生一計,「你覺得你把這玉佩就這麽給了鬼王,他就會將鬼城拱手相讓嗎?」


    「怎麽可能,那個鬼王又不是傻子。」貓柳對於祝舞不能解自己身上的蠱還是很喪氣的。


    「所以,我們不能完全按照祝舞說的做,而應該……」


    「你又打什麽壞主意?」


    「你若見到了鬼王,就說你是祝舞!」


    「什麽?」貓柳瞪大了眼睛,「祝舞大人是好心幫我們的啊!我們怎麽能冒名頂替!」


    「你難道忘了你的目的嗎?你不是報祝舞的恩,而是要幫你家的太子啊!你想,祝舞遠在西域,而且明顯早就與鬼王失去了聯係,況且她姓祝,又不姓鬼,可見不是鬼家的人,應該隻是一個普通的鬼城百姓,但是因為前朝大除蠱術,現在鬼城的人應該所剩無幾,祝舞將玉佩交給鬼王,估計就是想試探鬼城現在的情況如何,鬼王是否想要她這個在外漂泊多年的人回到鬼城,若是鬼城還能回去,她便回去,不能回去,她便留在西域。」


    洛海一板一眼地推測道:「鬼王與朝廷勢不兩立,如果你以太子近侍的身分去求他幫忙,不吃閉門羹才怪。但是如果你以祝舞的名義,說自己是鬼城當年大火後的幸存者,站在為用蠱的人複仇的立場去讓鬼王助如風一臂之力,一同推翻朝廷,就容易得多了。」


    「嗯,雖然你這個人狼心狗肺的,但是腦子還算機靈。」貓柳暗自盤算著——為了太子,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


    「姊姊過獎了。」論年齡,洛海還真的要叫貓柳一聲「姊姊」呢。


    就這樣,貓柳獨身一人一路進入了普鄂山中,果然,有了那塊玉佩在身,視野變得完全不一樣,爬到了山上之後,一眼就能望見雲海間偌大的一座城,想必那城周圍布滿了蠱術,才會讓人看不見。


    城門大敞著,區上寫著「鬼城」二字,全然沒有人看守。貓柳邁進那黑漆漆的大門,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偶爾看見幾個人走了過來,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貓柳環顧四周,那城雖然人煙稀少,其中的建築卻異常宏偉,多以石料建造,不似一般的城都是木製的建築。


    這讓貓柳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因為隻有陵墓才用石料,木代表生,石代表死,活人住的都是木房子,隻有死人才會住石頭房子呢。


    整個鬼城依山而建,城中布滿了石階,平坦的路很少,拾級而上,建得最高的建築便是傳說中的鬼家堡。從周圍樹木的生長狀況來看,這裏曾經遭遇過大火不假。


    貓柳走進鬼家堡,見到幾個侍衛打扮的人,便想讓他們帶自己去見鬼王,結果定睛一看,發現那幾個人臉色慘白如紙,眼睛泛著紅光,就像死人一樣,便嚇得「哇啊啊」的慘叫,手腳並用貓一樣地跑了起來,一路瘋爬到屋頂上。


    鬼城的屋頂也跟外麵世界的屋頂不一樣,這裏的屋頂是平的,貓柳坐在屋頂上,看見旁邊有個煙,因正在冒水氣,以為是灶房,正巧她肚子餓得難受,便湊了過去想尋些吃的。貓柳探頭往下看了看,卻被一陣水氣迷了眼睛,什麽都看不清,不禁將手伸進懷裏,想要握緊玉佩借些靈氣。


    結果這時,她忽然發現,玉佩竟然不見了。


    貓柳從頭到腳的搜了一遍自己的身體,還是沒有。


    會掉到哪兒去呢?


    貓柳急得一身冷汗,「啊!一定是剛才跑的時候不小心掉出去的……不會啊,如果有東西掉了,我是能發現的啊!難道說,是剛才被水氣迷了眼睛時掉進了煙囪裏?」


    貓柳又湊近了煙囪,探進頭去,這時她發現,這根本不是煙囪,而是一個排風口,透過它,可以清晰的看見屋子裏的事——


    那是一個巨大的浴池,池底鋪著白玉,池壁上鑲著寶石,整個池子呈蓮花形。


    「哈哈哈……」一陣女人的笑聲傳了過來,水波一陣晃動,一個身上隻披著五彩的紗衣、脖子上戴了一顆紅玉的妖豔女子從池邊走進了貓柳的視野。


    脫光光,真不害躁!貓柳想著,急忙捂著自己的眼睛。


    「無量,來玩嘛。」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比剛才的年長一些。


    貓柳從指縫中望著眼下的情景,又有一位披著綠紗的女子拉著一個健壯的男子走到了浴室中間,她柔軟的雙臂環著那男子的腰,貼在那男子的胸口撒著嬌。


    「誰?」男子忽然發現了房頂上的貓柳,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一抬,直直對上貓柳的眼睛。


    「啊!」貓柳嚇了一跳,腳下一滑,直直地從排風口跌了進去,「噗通」一聲掉進了浴池中,腦袋磕到了池底,紅色的血融在了水中,貓柳隱隱約約聽見那兩個女人問那個男的「我們能吃了她嗎?」然後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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