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應該會給吧,反正他早晚也要打發她的,以官爺的品行,不會因為想多睡她一段時間就扣著她。


    ☆☆☆


    趙老太太合棺之前,趙宴平偷偷將她從丹蓉那裏得到的銀子首飾都放到了老太太手邊,算是陪葬。


    這種銀子他不會花,但丹蓉利用這些得到了老太太的幫忙,老太太也不算白拿,老太太愛財,有了這些做陪葬,去那邊大概也會高興。


    按照村裏的習俗,亡者都在黃昏下葬,趙宴平親手替老太太埋了土,一切完畢,紅日已經沒入了天際。


    老太太走了,趙二叔一家早已不是他的親人,趙宴平一個人在老宅睡了一晚,翌日便趕著馬車,回了縣城。


    捕頭雖然不是正經的官員,親人去世該守的孝還是要守,趙宴平去縣衙與謝郢辦了交接手續,又與謝郢說了一些話,便直接回家了。


    知道官爺難過,最活潑的翠娘也變得安靜下來,不敢多說一個字。


    翠娘是什麽樣,阿嬌就是什麽樣,始終垂著眼。


    趙宴平下馬後,去西屋坐了半晌,吃完午飯,趙宴平才開始清理祖母留下來的遺物。其實也沒多少東西,趙老太太生前所用的衣物鞋襪都燒了,箱籠裏隻有一些還沒裁剪的布料,再有就是老太太的箱底錢。


    這些銀子,除了趙宴平賺的,還有老太太從阿嬌那裏拿的分成。


    趙宴平提著錢袋子去了東屋。


    阿嬌在做針線,棚子的生意停了,還剩了一些布料,不多,阿嬌準備做點小東西,等著分別時送給太太柳氏、沈櫻姑娘,還有翠娘與秋月。


    「老太太一共從你這裏拿了多少分成,我還你。」趙宴平坐在她對麵,看著她道。


    阿嬌睫毛微抬,複又垂下,一邊繼續手裏的活兒一邊輕聲道:「不用了,我的生意全靠官爺幫忙才做成,官爺不要,孝敬老太太一份是應該的。」


    趙宴平不喜歡她這種客氣,沉聲道:「我說過會還你。」


    阿嬌動作一頓,是啊,他說過,說過就一定會做到。


    阿嬌不想爭執,去拿了賬本,按照每個月的分成記賬算了一遍,前前後後,她一共給了趙老太太四兩一錢銀子,還有幾十文銅錢。


    趙宴平直接拿了五兩出來。


    阿嬌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趙宴平將老太太的錢袋子交給她:「這個你也一起保管吧。」老太太一走,她是家裏唯一的女主人,以後翠娘、郭興買菜買東西需要用錢,這些事都得阿嬌管,趙宴平讓她直接從這個錢袋子裏拿。


    如果沒有發生趙老太太那件事,他這麽做,阿嬌會很高興,可她很快就要走了,何必再接這差事?


    「官爺自己收著吧,你要守孝一年,這一年你都在家,翠娘直接從你這裏拿錢好了,都放在我這裏,多了少了的,我怕說不清楚。」阿嬌低著頭道。


    趙宴平還想勸她拿著,忽然想起熱孝後他還要接母親、妹妹過來,有母親在,錢交給阿嬌確實不合適。


    趙宴平便放下錢袋子,對阿嬌解釋道:「也好,等老太太過了百日,我會接母親、小櫻過來,到時候讓母親管賬。」


    阿嬌點頭,這是應該的,尋常人家也是母親管賬,母親去了,再是媳婦管,如何都輪不到一個小妾。


    「還有,熱孝期間,咱們暫且分房睡,你睡這邊,我睡西屋。」趙宴平看著北麵的床鋪道。這一年守孝期間他肯定什麽都不做,但與阿嬌同床,有些時候很難受控製,能分房的時候就分房睡,兩人都睡得安穩。


    阿嬌都聽他的,繼續做針線。


    趙宴平覺得她似乎哪裏不對勁兒,可轉念一想,也許祖母去了,她擔心不知該說什麽話,所以才變得沉默了吧。而且,以前他白日都不在家,阿嬌大概也不習慣如何與他白日相處。


    然而過了四五日,翠娘都敢笑笑打趣了,阿嬌對他仍然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就在趙宴平想與阿嬌談談的時候,一輛青帷馬車從趙家門前經過,停在了朱家門前。


    朱時裕、董碧青夫妻搬去別院住了,朱昶在私塾教書,隻有金氏、朱雙雙在家。


    金氏正在為女兒的婚事發愁。


    本來兒子中了秀才、兒媳婦家裏又有錢,女兒的行情水漲船高,媒婆隔三差五地登門,金氏一心想著忙完兒子的婚事再好好挑挑,結果她還沒開始挑,沈員外就死了,沈櫻一鬧,董家還被蓋了一頂黑心奸商的大帽,名聲一落千丈,連累她們一家去外麵都抬不起頭。


    她的名聲就不太好,兒媳婦一家的也變差了,來家裏給女兒說親的媒婆竟也跟著少了,剩下的全都是她看不上的。可女兒都十七歲了啊,今年再嫁不出去,到了明年變成十八歲,別看隻長了一歲,十八就是老姑娘,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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