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平懇求道:「朝廷定下休沐日為的就是讓官員休息,您有什麽案子,養好病再審也來得及。」


    盧太公瞪他道:「說的輕鬆,通州焚屍案你知道吧?凶手一年燒死一個人,前後共有七人受害,已經確定身份的三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還有四人身份不明,弄得通州城的百姓人心惶惶。今年倒是抓了一個嫌犯,還給定了罪,嫌犯認罪了,他的家人卻跑到官府喊冤,說不定就是屈打成招。若大理寺不及時核實,造成冤案,真凶卻還在外麵逍遙,伺機而動,再有百姓慘遭毒手,誰負責?」


    通州剛將這起案子遞交大理寺的時候,趙宴平倒是有所耳聞,不過此類大案都直接送到了盧太公手裏,其中詳情趙宴平並不知曉。


    「恩師若信得過,我願代恩師審核此案。」趙宴平跪在盧太公的床前,還是希望盧太公能臥床休息。


    同樣是勸說,盧家兒孫隻能勸盧太公休息,提不出什麽解決方案,趙宴平不一樣,他也是大理寺的,他可以替盧太公效勞。


    趙宴平不來,盧太公想不到要他幫忙,剛剛聽說徒弟來了,盧太公已經動了這個念頭。


    「你行嗎?」坐在床邊,盧太公挑釁地問道。


    趙宴平垂眸道:「弟子不知,惟有全力以赴。」


    盧太公想了想,道:「卷宗都在書房,我給你五日時間,破不了你往後再也別來我麵前逞能。」


    趙宴平頷首:「好。」


    穆管事將焚屍案的卷宗都搬到了盧太公的臥室,盧太公躺著休息,趙宴平坐在一旁凝神翻閱。


    案宗主要記述了七起焚屍案發生的時間,屍體發現地點、報案人身份、已經查明的三位受害百姓的身份,以及當地官員查案的一些線索總結。因為凶手每次作案的方式都不相似、死者也涵蓋男女老少毫無共同點,一直到發生第五起焚屍案後,當地官員才意識到凶手可能是同一人,急忙報給大理寺,上報當年大理寺派人去查,可惜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趙宴平看得很慢,中間盧太公還睡了一會兒,睡醒就見趙宴平已經看完了,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麽。


    盧太公要喝水。


    趙宴平扶他起來坐好,端來茶水,師徒倆又聊了聊這起案子。


    盧太公也是重回大理寺不久才知曉的這個案子,他想親自去查,但此去荊州路途遙遠,盧家眾人不放心讓他去,淳慶帝也不放心。盧太公一直惦記著這個案子,這次荊州上報說抓到了凶手,盧太公很高興,可是翻閱完供詞,才發現嫌犯有屈打成招之嫌。


    盧太公不知道這案子也就罷了,知道了卻無法抓到凶手,哪天他死了都難以瞑目。


    趙宴平明白,無論是為了盧太公,還是為了那些慘死的百姓,他都想抓到這個凶手。


    「卷宗你帶回去吧,明早帶回大理寺,今晚你也提前把包袱收拾好,明早我就將大理寺的調派文書交給你,你早早出發,爭取將案子破了。」盧太公咳了咳,吩咐道。


    趙宴平則勸盧太公安心休養。


    轉眼也到了用午飯的時間,盧家留趙宴平、阿嬌在府裏用飯,趙宴平婉拒了。


    阿嬌跟著他上了馬車,馬車出發後,阿嬌才看著他懷裏的卷宗問:「這是什麽?」


    趙宴平神色沉重,簡單介紹了這個案子。


    暮春晌午的陽光明媚耀眼,阿嬌卻因為他的話遍體生寒。世上怎麽會有那麽歹毒的人,一年殺一個人還不夠,還要將屍體燒毀,讓失了親人的家人也難以分辨。


    趙宴平握住她手,低聲道:「太公要我去查案,明一早出發,限期三個月。」


    阿嬌心一緊,反過來捂住了他的手。


    趙宴平笑了下,安慰她道:「我過去查案,大理寺會安排兩個下手給我,當地文武官員也會全力配合,你隻需擔心我破不了案,不必擔心我會受傷。」


    阿嬌靠著他的肩膀,除了擔心,她還不舍。


    兩人剛成親半個月,他就要跑到荊州去,至少去三個月。


    但阿嬌更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多厲害,他去了,凶手可能就會被抓到了,為了能盡快還那些百姓一個公道,她也該支持趙宴平去。


    心中忽然一動,阿嬌期待地問:「我能隨你一起去嗎?」


    之前兩人一起去蘇州府城,他照樣也破了案,到了荊州阿嬌就隻留在官驛伺候他起居,絕不會耽誤他做正事。


    趙宴平解釋道:「荊州距離京城兩千多裏,與蘇州差不多,我們三人快馬加鞭,十來日能到,若是帶上你,隻能坐車乘船,路上就要耗費月餘功夫。」


    阿嬌明白了,沒再讓他為難。


    回了獅子巷,趙宴平再與母親解釋一遍,隨便用了些午飯,便去書房研究卷宗了。


    阿嬌婆媳倆一起幫他收拾包袱鞋襪,一個包袱塞得滿滿,想到他一路騎馬,不宜帶太多,無奈又挑了好多出來,最後隻剩三套夏季的衣裳,兩雙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非常耐穿的千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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