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舅舅又如何,外甥敬重他又如何,當初老太太既不能迫使他碰阿嬌,後來也無法強迫他真心舍棄了阿嬌,那如今他這個舅舅便也不好攙和外甥的婚事,不可能跑過去要求外甥一定要一心一意地對待薛寧。


    就算他去了,外甥也未必會聽。


    阿嬌輕輕歎了口氣。


    趙宴平不想她為此煩惱,將外袍搭在衣架上,他走過來,從後麵抱住阿嬌道「你我剛開始也是長輩們撮合在一起的,現在不也情投意合了,可見奉命成婚的兩人隻要性情相投,最終也能結成良緣。」


    阿嬌小聲道「不一樣啊,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們家來提親的時候我就想,不論你如何對我,我都會好好侍奉你,而你對我也有憐惜之意,你憐我我敬你,後來咱們才越來越好……」


    「你的意思是,我若沒救過你,你可能看不上我一個粗人?」趙宴平掰過她的肩膀,黑眸審視著她道。


    被他這麽盯著,俊美的臉就在眼前,阿嬌臉一紅。


    他長成這樣,哪怕沒有救命之恩,當初能嫁給他,她肯定也是樂意的。


    「你熟讀律法,又在縣衙做事,哪裏算是粗人了。」不願承認自己會被他的容貌吸引,阿嬌掙開他的手,一邊朝炕頭走過去一邊辯解道。


    趙宴平追了上來,從後麵將她壓在炕沿邊上,扣著她企圖撐起來的雙手問「若我沒有讀過律法,也沒在縣衙當捕頭,隻是個在碼頭扛米的粗野工人,你會不會嫁我?」


    阿嬌覺得他現在就挺粗野的,三十六歲的大男人了,還要弄些新婚時沒有用過的花樣。


    「會會會,行了吧,你快放開我。」阿嬌羞惱地掙了掙。


    趙宴平看著她緋紅的側臉,沒有放開她,隻幫她將裙子放了下去。


    阿嬌被迫陪他野了一回。


    結束後,阿嬌長發淩亂,腮紅如霞,比十幾歲的時候更美更豔。


    趙宴平替她擦掉額頭的汗,看著她道「他們的婚事自有姑父姑母操心,你才多大,等昭哥兒初錦要議親時你再發愁也不遲,現在就別想那些了,思慮過重容易催人老。」


    前麵那幾句還都算貼心,最後一個「老」字讓阿嬌瞪圓了一雙杏眼「怎麽,你現在就嫌我老了是不是?」


    她今年二十八了,再過兩年也要跨入三十的行列,趙宴平雖然比她還老,可他是五品大官,他若動了那花花心思,年輕的美人自然會蜂擁而至,心甘情願給他做姨娘。


    趙宴平捏了捏她的鼻尖,俯首在她耳邊道「不老,現在這樣剛剛好。」


    前幾年她太嫩,他稍微狠些她便要哭,這兩年她仿佛才剛剛長開,夫妻倆在一起,如魚得水。


    阿嬌紅著耳根掐了他一把。


    薛敖這一封侯,卻是有喜有憂。


    喜的是,官升了俸祿高了還封了爵位掙了榮耀,憂的是,他帶著家人剛搬進禦賜的鎮北侯府沒多久,淳慶帝就來催了,讓他趕緊收拾收拾包袱去東北邊疆帶兵去,去了邊疆,無詔便不能再回京城。


    比起京城,薛敖其實更喜歡邊疆,因為邊疆更自由,隻是他想帶著家人一起去,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北上。


    孟氏卻要留在京城操持一雙子女的婚事。


    薛寧與端郡王的婚期定在明年四月,婚禮有禮部操持,倒不用她操心什麽,嫁妝也好準備。讓她費心的是兒子的婚事,隻有早點將兒媳婦娶進門,她才能放心地去邊疆與丈夫團圓,可一時之間,她去哪挑個既讓她滿意也讓兒子滿意的兒媳婦?


    薛敖臨走之前,悄悄鞭策了兒子一頓,讓兒子自己物色個媳婦,也快二十的大小夥子了,別耽誤了父母團圓。


    薛琰很孝順,父親才走,薛琰就去請母親為他做主了,說他看上了一位同窗的妹妹。


    這麽大的事,孟氏當然要跟阿嬌說一說。


    薛琰去年才從官學結業進了禁軍,他口中的同窗便是在官學裏認識的,姓唐,名琛。唐家是京城本地人,祖上也風光過一陣,後來敗落了,到了唐琛這一代已經徹底與達官貴人絕了關係。唐琛比薛琰大兩歲,如今在翰林院做庶吉士,他父母雙全,上麵有個外放做知縣的哥哥,下麵有個芳華正茂的妹妹,薛琰去唐家做客,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唐姑娘。


    按照薛琰的說法,他隻見過唐姑娘兩次,行了禮就分開了,沒怎麽說過話,他心儀唐姑娘也是一廂情願,不知道唐姑娘是否喜歡他,若非父親催他早點成婚,薛琰還不會說出來。


    既然兒子開了口,孟氏就使人打聽了一番唐姑娘的情況,輾轉得知唐姑娘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容貌雖然算不得十分美,卻也是個清秀麗人。


    孟氏看中了唐姑娘的品性,便托媒人去提親了。


    唐家顯然也對薛琰很滿意,高興地應了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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