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一根根掰開肖大的手指,哼了一聲,道,「酒樓有酒樓的規矩,你這副地痞無賴模樣進來張口就要見小姐,我還沒跟你算連累我家名聲的帳呢,你就張狂起來了?什麽醃臢事情,你說啊,你做的事,與我家酒樓有什麽關係?胡亂攀咬,打你個二十板子都是輕的。」


    肖大氣得渾身發抖,但見白果胸有成竹模樣,還是忍氣吞聲道,「那小娘皮牙尖嘴利,你們害我到如今田地,沒了簡氏酒樓賠我,總要給些銀錢吧?」


    白果詫異道,「我還當你有什麽事,這樣同我說話,你莫不是在發夢?就是訛詐診金都沒你這樣的,怕是昨日走後又挨了你那好弟弟一頓打吧?至於簡氏酒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大好局麵給了你,都能落到這般落魄!」


    肖大別過臉去,愈發伏低做小,「我手頭沒了花銷,要人辦事,你們都不打算給錢?」


    白果冷笑一聲,「我可請不起你這位爺做事。肖大郎,你可想清楚了,若真想嚐嚐牢獄的滋味,我可不會攔你。」她一開門,指了指陰暗後街,「請吧?」


    肖大深呼吸幾下,伸手點點白果,低頭又鑽進了小門,「好、你們好得很!」


    白果的回應是,沒等他徹底擠出去,就啪地關了門。


    肖大趔趄一下摔出門外,被後街陰影裏伸出的一隻手一把扶住。肖大哆嗦一下,飛快推開這隻手自己站穩,語氣裏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討好,「老、老二,你都聽到了吧?不是我故意的,是他們、他們要害簡家啊!」


    肖大對上肖勉始終平靜無波的眼神,辯解聲越來越小。他不禁想起昨日被迎仙樓丟出去之後,肖勉踩在他頭上問他和迎仙樓究竟什麽關係時的模樣,恐懼油然而生。


    這麽多年他踩在肖勉頭上作威作福,仗著這個白撿的弟弟武藝好,又願意跟在後麵收拾他的爛攤子,很是鬧了些事端出來。一朝肖勉突然不再管他,反而要他捏著鼻子給人道歉,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肖勉靠近拍了拍肖大衣擺,像沒發現肖大緊張到屏住了呼吸一樣,溫聲道,「走吧,明天一早出城。今日給柳郎中送藥材柴火時辰晚了,我托了劉嬸在家,還不知娘親如何憂心。」


    肖大唯唯諾諾地拎起一旁地上靠著的兩個背簍,跟在肖勉身後,忽然覺得,他可能從未了解過這個弟弟。


    ☆☆☆


    簡清拎著被麻繩捆住雙腳的黑翎雞陷入沉思。


    一夜好眠,和昨日突然出現在自家門前的兩隻兔子一樣,這隻雞也是今早開門時就躺在門口的。


    看從雞眼穿過破開後腦的血洞模樣,和死得幹淨利落的兔子應當是出自一人之手。昨日的兔子還能說是賠禮,可這隻雞又算是什麽?


    簡清一時猜不透這些雇工們究竟想做什麽。簡澈倒是很高興,摸著雞尾巴上的翎羽,道,「阿姐,你看這些能不能做個帽子?」他挑起一根翎羽對著光,黑色羽毛上折出泛金的光澤,顯得漂亮極了。


    簡清輕輕敲一下他的頭,笑罵一聲,「昨天的兔皮你瞧不上,就喜歡這個?以後給你加冠的時候做個羽冠怎麽樣?」


    簡澈吐吐舌頭,「兩隻兔子那麽大,給你做個圍脖多好,我兩隻手都用不完。」


    「還在晾幹,你還有反悔的機會。」簡清拎著雞進門,簡澈得在大堂擺放桌椅,不能跟姐姐一起去後廚,忙不迭地喊道,「阿姐,今天中午吃雞嗎?」


    送上門的吃食,吃了也就吃了,不管那些人什麽盤算,之後總會露出些馬腳。簡清想了想,上次從空間取出來的幾個虎皮青椒還沒有機會做,不若把雞剁了餡做青椒釀肉。


    想到做到,等早上的營業結束,簡澈端著盆子任勞任怨地刷著碗,眼睛卻不住地往一旁褪雞毛的簡清手中瞟,看到姐姐折斷一根羽毛,就心疼得不行,叫了出來,「阿姐、阿姐,斷了就不好看了!」


    簡清好氣又好笑,放下開水水瓢,拿羽毛來搔簡澈的臉蛋,道,「斷了也能好看,要你好看!」


    等到簡澈笑得喘不上氣,連連躲著羽毛大聲討饒,簡清才住了手,把那根斷掉的翎羽插進簡澈頭發,黑羽在一個白嫩嫩團子頭上和頭發融為一體,乍一看就像一綹飛起的呆毛。


    簡清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伸手從被笑得一臉莫名其妙的簡澈頭上摘下羽毛,語氣正經起來,指給簡澈看尖端的斷口,道,「羽毛斷了也有用的,把這裏磨尖,能當筆用。」


    簡澈摸了摸羽毛末端,驚訝道,「姐姐知道得好多啊!」


    簡清笑笑,「看得多了,也就知道多了。不玩了,等會吃完午食,我還要去府衙。」


    簡澈高興起來,「是去找許叔嗎?我也要去!」


    簡澈對許陽的親近,簡清毫不意外,她垂眼扯下雞身上未燙淨的絨毛,道,「許捕頭對我們家多番照顧,之前說要請他們來吃飯,也一直沒有碰上他空閑。不如就送飯過去,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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