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闔眼沉默,彭慧高興地以為是她終於動搖了,便興奮地顧自說下去,「依我的判斷,你現在退出是最明智的,昴天給起分手費來一向大方,名車、豪宅、珠寶、古董,隻要你開口,他把支票一簽就ok啦!」


    彭慧滿口的金錢,聽得曹曉素來良好的耐心都崩潰了。


    「閉嘴!我……」曹曉倏地睜眼,水眸凝聚到一點,亮得都能灼傷人,「我什麽都不要,除了昴天我什麽都不缺!如果我擁有財富,我願意傾盡我的所有,隻為得到昴天這個人!如果你做不到,就沒資格來跟我爭!這是愛的互許、是心的較量、是生死之約,不是利益遊戲!」


    她瞬間凜然難犯的威嚴氣勢,教彭慧受驚不小,而後的幾分鍾裏,隻能用一雙充血的眼睛與她對視著。


    最後還是耐力不足的彭慧,儀態盡失地從位子上跳了起來,氣衝衝離開前,更幼稚地撂下毫無根據的狠話,「別以為你那樣講我就會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隻是比我會裝而已!昴少最討厭的就是虛偽的人了,一旦你原形畢露,一定會輸得一敗塗地、死得無比淒慘!笑到最後的隻有我,是我彭慧,因為我的兒子是昴爸爸承認的長子嫡孫!」


    目送完彭慧,曹曉起身走到窗邊平靜心情。


    她開始有些想念昴天了,明明早上才送他出門的,可是思念的潮水就是無法阻擋,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當初她家沒有移民該有多好,那樣她就能和他一起長大、一起分擔那些險惡的考驗,可是時間無法倒退,人生隻能向前,她能做、該做的是,對他好,對他無限的好。


    想到以後能和他在一起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不禁莞爾,又忍不住想起島上的激情時光,一張臉刹那間紅得賽過櫻桃。


    隻要在他身邊,一切都好。


    稍後,曹曉又開始忙碌起來,今天為昴天量身訂做的晚餐,是蕎麥麵和黑魚豆腐湯,即使有廚師在,她也要親力親為,照料昴天的生活起居是她的工作,更是樂趣,自從回到台灣開始照顧他起,她一次都沒有想過要重返職場當老師的事情。


    不過,她對待昴天的方式,跟老師對待學生的其實也相差無幾吧!都是教育為主,教育對方怎麽做個守規矩的人。


    晚上七點,昴天回到家,老人和小孩都不喜歡麵對他,所以也隻有曹曉沒吃,在飯廳裏等著他。


    他照例一見到她,就先湊過去在她唇邊偷香,然後才扯鬆領帶往靠椅上半坐半躺,由她將晚餐擺放到自己麵前。


    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能夠做到這樣完全不設防,展露出最真實的昴天,像貓咪一般的傭懶,把撒嬌當成樂趣。


    「今天心情很好嗎?」曹曉一邊吃著自己的五穀飯,一邊觀察著他帶著喜色的臉問道。


    他大口吞咽下麵條,看著她,自我陶醉地笑得呼呼哈哈,顯然是她說中了,那個得意相就像貓咪因為逮到大老鼠,而被主人表揚了。


    「喏,多吃魚,會更聰明的。」她幫他挾菜,故意像哄小孩一樣哄他。


    昴天卻更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然後大口吃下那塊已經挑掉骨頭的魚肉,就是不告訴她自己如此高興的理由。


    「等一下替你捏肩捶背怎樣?」她拋出餌道。


    「陪睡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他欠扁地揚高了嘴角,沒有比這更奸詐邪惡的笑容了。


    她吐吐舌頭,就當自己沒聽見好了。


    「欸,本大王的色相難道不夠好嗎?陪你睡也是我吃虧好不好。」他盯著她,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她點頭以示同意,「嗯嗯,是算極品,也是你吃虧,所以在老爺、夫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是老實做個規矩的人吧。」


    「切,規矩,向來隻有別人守我的規矩,我有什麽規矩好守的?」昴天嗤之以鼻道。


    「你是大王、我是小卒,我守我的規矩就好。」一個巴掌拍不響,懂不懂?隻要她曹曉堅守陣地,他還不是什麽都做不了嗎?


    他馬上向她丟了個邪魅的媚眼,道:「晚上一定要記得小心鎖好門窗哦,一不小心讓老虎跑進去,那就有你苦頭吃了,上次是泡芙當點心,這次換成布丁,你說好不好啊?」


    他話還沒說完,曹曉就已經背過身去,不想再理他了。


    昴天的目的卻已經達到,心滿意足地看著她的領口的脖子根處,一團火燒雲般的赤紅肌膚。


    飯後,昴天又纏了曹曉一會,才去書房裏繼續未完成的工作,最近大事一堆,都等著他這個最高決策者評估、決斷哪!


    等忙完了這陣子,一定要小雜草好好補償自己才行。


    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後,振作精神重新麵對起攤了一桌子的文件。


    外麵天色越暗,裏麵燈光越亮。


    期間,曹曉進來替他送了幾次茶水、點心,直到過了十一點,她被他罵去睡覺。


    幾宗大案子處理好之後,他安心地享用起餅幹,邊從一個紅色文件袋裏取出一張報告來,那是昴茂的血液檢測報告。


    他盯著那一紙文書的眼神實在詭譎,透著清冷的光。


    而後,斜著扯起一邊嘴角,同樣詭譎的笑、同樣的寒涼。


    他已經確認過,自己的血型是ab型,而昴茂的則是o型。


    當初一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生懷疑了,這兩天拿出來一研究,還真的為他帶來了重大的新發現!


    他果然記得沒錯,如果父母之中有任何一方的血型是ab型的話,其子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是o型的。


    所以,昴茂不是他的孩子,那份用頭發做的親子監定報告也是假的。


    一切,都是彭慧那個狼子野心的女人下的圈套,而他,還真的就傻傻地鑽了進去!


    「哼!」昴天手一揚,那張紙飄落到了一旁。


    他是個依法辦事的良好公民,所以他又找了一家醫院重新監定,三天後結果出來,到時候老爺子恐怕就高興不起來啦!


    可是他高興啊!真是忍也忍不住地高興哪!終於要徹底擺脫那隻可惡的小蟲子了。


    昴天笑著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紫色錦盒,捧在手上欣賞。


    這是他給狗尾草準備的禮物,再加上那個驚喜的話,她一定就會乖乖讓他吃了吧!


    得意的笑容又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這次可是下了空前的大決心。


    他要得到她,再也不讓她有任何的機會屬於別人。


    淩晨兩點的時間裏,隻剩他在一個勁地笑。


    昴天計劃得再周詳,可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三天後一早,他前腳才走,彭慧後腳就又陰魂不散地來了。


    這個女人有心機卻沒大腦,來了就找曹曉直接幹架,在她那有限的認知裏,她認定了昴家除了昴天外的其他人,都是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的。


    在她的窮追猛打下,依舊有所顧忌的曹曉自是節節敗退,一路從客廳退到了後花園的角落裏。


    幾個與曹曉交好的女傭,雖然顧忌著彭慧是小少爺的生母,不敢與之正麵對抗,卻也在第一時間跑向了樂萍的房間。


    「滾不滾?」彭慧撩了撩袖子,洋洋得意地再次問道。


    捂著被她掐破了皮的左手臂,曹曉氣憤地不答反問道:「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講道理、這麽野蠻?」


    「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自古都是這樣,電視裏也都這麽演,跟你好說歹說都沒有用,那就隻有動手動腳啦!」彭慧一如太妹般抖著腳,繼而威脅道:「也不知道,等我抓花你的那張白嫩臉蛋之後,昴少還看不看得上你?反正你遲早是會被掃地出門的,不如就讓我來把這個日期往前提。」


    盯著麵目猙獰的她,曹曉忙展臂護在身前,「你知道這是犯罪嗎?」


    彭慧抬起腳就往她大腿上踢去,曹曉一個後仰便摔倒在身後的泥濘裏。


    「爭風吃醋也算犯罪的話,全世界三分之二的女人就都得進監獄裏了!」彭慧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她如敗犬一樣的落魄樣子。


    曹曉深深瞥了她一眼,倔強道:「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會放棄昴天的,正因為有你這種貪婪、惡毒、粗鄙的女人,我才更不能退縮,才更要和他一起麵對!」


    「你以為你是誰?」彭慧一邊不屑,一邊去扯她的頭發,瞬間,她盤起的長發披散了大半個肩膀,卻始終不聞她叫痛。


    「住手!」樂萍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扯過彭慧的肩膀,隨即就甩了她一記耳光,「你當這是哪裏?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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