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裏兩人,又說道,「朱小姐,我說明衍郡主隻是琴意上差了一些,若是與你相比,郡主還是強於你,你先是出口譏諷,又是向人身上扔硯台,當真是能耐了。」


    「你們三人等會的課也不用上了,直接回家去將你們娘親請來。」最後對著魏昭說道,「就算是請來了元安公主,有些話我也是照說不誤。」


    錢寶兒流著淚,她自己是跳著壓在朱蓉兒的身上,說她沒問題,但是連累了昭昭,她就不幹了。梗著脖子,都顧不得哭了,她手上也有墨,往臉上一擦就是兩道黑痕,「昭昭沒有打架!是朱蓉兒先挑撥,又是扔硯台,我氣不過先是把硯台砸到她的腳下,再就是準備要揍朱蓉兒。昭昭不僅沒動手,還阻止我了。至於說朱蓉兒……她就和她姓氏一樣,是一頭豬。」


    太微班的女學生們偷偷打開了玻璃窗,這會兒笑了起來,還連忙捂住嘴,免得尉夫子聽到了。


    朱蓉兒在扔出了硯台之後,心中就後悔,在夫子過來了,她低頭不說話,心中七上八下的,又指望錢寶兒多說幾句,最好隻錢寶兒一個人請娘親過來一趟就好。


    昭昭餘光看到了山長來了,直接開口說道:「其實別的不說,我就有一樁疑問,這女院的設置,當時設立之初就對這入學的女學生有要求,朱小姐的父親已經不是京畿兵馬指揮司的總指揮,這朱小姐似乎也應當不要繼續念書了才是。」


    朱蓉兒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魏昭,對方並沒有什麽惡意的笑容,隻是用一種很平淡,像是說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


    這個眼神讓朱蓉兒想到了汪貴妃,當時娘親帶她入了宮,對方聽聞她想要入女院,就是這般的神情。


    朱蓉兒的身子一抖,她這個時候再次湧出了淚水,真正明白了為什麽母親不讓她去招惹明衍郡主。


    杜山長都已經快要走過來了,她聽到了這話恨不得要掉頭離開,當然知道這朱蓉兒的父親已經沒有了官職,隻是她信奉的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這汪貴妃的手裏人太少了,倘若是晚些時候朱大人又起複了呢?又或者是朱蓉兒嫁的好對象,會不會記恨自己趕走對方。


    這好像這是明衍郡主開的口。


    杜山長陡然一個激靈,那就和她沒什麽關係,於是笑著說道,「明衍郡主說的是,尉夫子,您也不用擔心,這朱小姐晚些時候離開了女院,也就沒有了爭執。」


    朱蓉兒也就十二三歲的年齡,剛剛是硬著不願意在同齡人那裏求情,現在真的要被趕走了,一下腿腳就軟了下來,半跪在地上求情說道:「杜山長,我不想離開,我想繼續在女院讀書。」


    杜山長對著朱蓉兒看了一眼魏昭的方向,意思是讓她去求魏昭。


    朱蓉兒注意到了,倘若是過了及笄年歲,又或者多一點挫折,她恐怕也就求了,這會兒背後是太微班,不少人探頭悄悄在看,朱蓉兒隻是捂著臉哭著,什麽都說不出。


    魏昭注意到了杜山長的目光,她心中想得是另一件事,若是有機會,這書院的山長能不能換一個人當?


    這杜山長讓昔日裏的女院沒有過去嚴明的規矩,按道理朱蓉兒還有祁明萱都是不夠格進入,更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衛雪霏也不夠格。魏昭那天隨意聽母親一數,這杜山長放的人就有十一二個之多,目前這女院獨特的地位已經削減了一二,那之後會如何?


    魏昭隻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她沒理會哭得要背過氣的朱蓉兒,拉著錢寶兒的手與尉夫子與杜山長告辭,她要換一身裙子,也要給錢寶兒洗洗手。


    剛剛顧著錢寶兒的情緒,昭昭沒當著其他人說寶兒,私下裏總是要與寶兒說清楚,知道她的好意,但是不能人前表現出來,免得會被人疏遠。


    這在杜山長看來,就覺得明衍郡主性情涼薄,一個女孩子的前途都抵不過她的裙子,而尉夫子卻難得彎了彎嘴角,她倒是明白了為什麽對方的琴音收斂,並不泄出情緒,明衍郡主外在的表現是行事坦蕩蕩,但是她心中怎麽想,並不愛流露出來。


    她看著笑容甜滋滋的,又軟糯糯的似乎脾氣很好,但是內裏十分堅定,倘若是她認定的事,旁人說情或者是別的事,都不會動搖。


    尉夫子大概在這一次的衝突裏瞧出了明衍郡主的性情,也在之後教書的過程中佐證了自己的猜測,明衍郡主確實是柔中帶剛的人。


    朱蓉兒的位置空了下來,太微班上的女學生一時有些害怕魏昭與錢寶兒,錢寶兒行事太過於「虎」,而魏昭行事太過於「冷」。


    隻是錢寶兒依然是笑嘻嘻無憂無慮的模樣,加上後來她直言,「那頭豬說的難聽都沒什麽,沒輕沒重地動手,要不是我昭妹妹會鞭子,直接被硯台磕了頭,怎麽辦?要不然,誰會這樣揍人。」


    至於說魏昭沒有求情,原因也很簡單,「要原本我與寶兒是無法入女院,杜山長開的口子有些鬆,我們才能中途進來,那朱小姐原本也無法進入,現在離開也不算什麽。再說有一說一,前麵饒舌就算了,她的硯台是衝著我的腦袋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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