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是日久見人心,尤其是魏昭在學業上很是勤勉,除了第一日,丁點都看不出身為郡主的架子,沒幾日,魏昭的口碑就好了起來。


    太微班上還有一個姑娘來了葵水,魏昭直接把自己的披風給對方裹上,完全不在乎那件披風有多貴重,這樣一來,在第一次休沐日到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融入到了太微班,習慣了在女院的生活。


    元安公主的車駕就在山下等著,見到了女兒與人告別,放下了心來,朱蓉兒是被她女兒趕下來,元安公主有些擔心女兒無法交到朋友。


    此時看著昭昭認識了其他姑娘家,握住了昭昭的手,「唐老夫人說是又製了新的醬菜,說是下麵很好吃,等會回去就吃這個好不好?」


    昭昭自然是點頭。


    麵用了一點堿,帶著特殊的勁道口感,隻用清水湯下麵,燙幾片青菜葉子,加上濃濃的醬,別提味道有多好。


    孫崢走南闖北,他的醫術高名氣大,求醫問診之人不少,也積累下來了不少錢財,倘若是他想要在京都裏定居,這宅院也是買的起。


    隻是,孫寶珍在每年的夏天與秋,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曾經的藥王穀,孫崢與岑薛青覺得這是小女兒和長女之間的若有若無的締聯,兩人既然要久住建安府,現在就是時候離開了。


    等到飯席之後,孫崢聽聞昭昭要問手臂上的痕跡,他仔細打量著,「你這個痕跡,讓我想到了牛痘。」


    「牛痘?」


    孫崢陷入到了回憶裏:「當時我見著那個牧童,還被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得了天花,誰知道,那個村裏有幾頭牛生了這種病,那段時間又是春耕,家家戶戶都離開不了耕田的牛,於是村裏很多人都得了這種病。」


    「我後來發現,就像是牧童說的,這牛痘並不嚴重,沒有人會死,我當時還覺得開了眼界,因為牛痘與天花的症狀都是一模一樣。」


    岑薛青聽到了這裏,眉頭擰了起來,衝著孫崢說道:「你都分不清這是天花還是牛痘,就敢多停留在那個村裏,還覺得開了眼界?」


    孫崢和妻子求饒,好脾氣地說道:「以後萬萬不會如此,有你與寶珍,我去哪兒都和你說。」


    那個時候孫崢還沉浸在喪女之痛裏,甚至還自暴自棄覺得,倘若是真遇到天花,那他也不再離開,就死在這個村子裏好了。幸而老天爺讓他活了下來,也有了現在與妻子破鏡重圓。


    話題再次轉回到牛痘上,按照孫崢的說法,這牛痘與天花的症狀很相似,像是弱化版本的天花。


    「我還用銀針挑了一部分牛痘種在自己的手腕上,也生了那樣的皰疹,發了幾天熱,因為沒有碰皰疹,沒有留疤。」


    「之後再次換了一頭牛挑破痘放在自己的手腕,就再也生不出牛痘。」


    「牛痘這一點也很像是天花,得過了一次之後再也不會再得。」


    魏昭想著,她要是真得了天花,拐子早早就扔了她,估計就是與病牛接觸,生了牛痘,所以才會發熱,忘了京都裏的事。


    昭昭放下了袖子,有了孫崢解惑,也算是明白了當年為什麽自己失去記憶,這裏的三個小坑是從何來的。


    孫崢和岑薛青這一家人再離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想見了,孫崢是把自己多年一來的行醫劄記都給重新整理了一遍,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就不能繼續考校昭昭了。


    休沐日一共有兩日,一日送了孫崢一家人,另一日則是去了郊外的莊子裏,等到看到了莊子裏的農田,昭昭明白母親為什麽會帶她過來。


    魏昭曾經在建安府伺弄番薯,現在眼前的正是細小的番薯藤。而且從分量上來推斷,隻怕是留在京都的那些番薯,全部都種植在這別院裏。


    番薯在生了芽之後,按照折子上的辦法小心分好了芽,這番薯就像是折子裏說的,是很容易生長的,現在細小的藤上的葉子在風中微微晃蕩。


    元安公主握住了女兒的手,「我和聖上說了,這番薯既然是你最早開始種的,這莊子裏就找了最好的一塊兒地,把那些番薯都給種上了。」


    曾經的魏長樂很少提要求,她總是柔軟地為人著想,先帝說駙馬好,她便點頭下嫁;駙馬有喜歡的通房,她就把通房接到公主府裏,還給納了美妾;宋氏帶回了丁點大的小姑娘,她就幹脆讓「心善」的宋氏養著,就當公主府多了一個女兒;明明不喜歡那個小姑娘,祁贇之給她起名字也用了明字,她也忍了下來。


    魏長樂甚至在想,倘若不是女兒與祁明萱屢屢犯衝,那祁明萱恐怕就記在她名下了。


    魏長樂在女兒回來了之後,或許是為母則強,再和玉衡大長公主討教一二,就懂了如何去與皇帝要好處,這番薯就是她要來的。


    魏長樂自己的這一生也就罷了,她總得為女兒謀劃好將來,讓女兒嫁得如意郎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福娃興宅 卷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蓁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蓁蓁並收藏福娃興宅 卷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