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被子你蓋吧,我回房裏拿一條出來,剛才貪涼快就沒帶。”季茶作勢要起身,給梁錦城一手按回去了。“你蓋,我熱的很。”梁錦城道。雖然此刻他很想化身被子,將季茶抱進自己的懷裏,可是循序漸進的道理梁錦城還是知道的,他不想一下子嚇壞了季茶。另外,拿回被季茶蓋過的被子來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怎麽可能,”季茶不太信梁錦城在空調直吹下還能熱的很,他嘟囔道。我看著你就熱的快要燒起來了,梁錦城心道。不過明麵上他還是不能這麽說,“一個人蓋一整條被子可能有點熱,兩個人蓋一條可能剛好,”梁錦城提議,“不如我們蓋一條,你把被子分點給我?”他們睡的是雙人席,隻不過不是一隻枕頭,毛巾被不大不小橫過來倒也的確能夠蓋住兩人。雖然季茶覺得越發的古怪了,但是梁錦城的執行力和語氣的肯定又讓他無法反駁。傻愣愣的被梁錦城將枕頭拖過去,將兩隻枕頭並攏在了一起,兩個人肩並肩蓋上了一條被子。他的身體僵硬成筆直一條,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動都不敢動。被子底下,一隻手慢慢的握住了季茶的手腕,梁錦城半側過腦袋,仿佛安撫一般,“別怕,一切都會安全的。”奇異的,季茶真的因為這句話安定了許多。盡管被梁錦城握住的手腕還是讓他著急的覺得自己可能要彎了。但是俗話說,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有梁錦城這樣的人在身邊,很難不讓人產生安全感。大概是因此,季茶慢慢的睡了過去,直到他被一雙手用力的搖醒了。“表哥,表哥!外麵不對勁了。”張芹芹著急的拉起季茶道。季茶聞言一個激靈的站了起來,他觀望四周,所有人都前後醒了過來,隻有梁錦城不在這兒了。“學長呢?”他一邊跟著張芹芹往樓下走,一邊問。“剛才就是梁哥聽見外麵有聲音的,”張芹芹道,“我其實都聽不出來,但是走到外麵一聽,喪屍的聲音的確躁動了不少,樓下的豬崽在叫喚,可能是因為這個被外麵的喪屍聽見了。”豬崽鬧出的動靜的確不小,季茶和張芹芹快步走出家門。大約是不久之前豬崽被外麵的動靜打擾,叫了一兩聲以後驚動了遊蕩在外的喪屍。喪屍更加躁動,負麵循環下豬崽也叫個不停。當下如果說要季茶將豬崽就全都宰了,他是舍不得的,到後麵如果不養豬根本沒地兒找肉去。更不安全的是,現在的豬叫聲不過是哼哼,但是殺豬的時候那叫聲可是能貫穿房頂的。如果萬一不能一刀宰死,別說十隻豬,就是一隻豬鬧出的動靜都能要了這裏人的命。他立刻下了一個決定,“把豬帶到屋裏去。”廠房很大,裏麵被隔出來的房間也很多,最中間的房間既聽不見外麵的聲音,聲音更傳不到外麵去。後麵王勤學和張行也跟著跑了出來,聽見季茶的打算沒多說,隻悶聲將豬崽抱了起來。現在的豬崽已經有九十多斤了,抱著還挺沉的。四人加上後麵跑出來的王勤學父母,一共分了兩趟將所有豬崽都帶到了一樓正中心的一個儲存房間裏。好在豬崽在到達安靜的環境,又見到平時喂養自己的主人以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在頂樓觀察的梁錦城此時也從樓上下來了。“圍牆四周都已經圍滿了喪屍,喪屍的大部隊已經走了,剩下估計還有幾百個,他們被豬叫聲吸引,一時不願意離開了”梁錦城道,“把豬關在家裏不是長久的辦法,還是要想辦法讓他們離開,如果能將大門口的喪屍弄開,我可以開車出去將他們引到沒人的地方,這周圍有什麽沒人住的地方嗎?”“有的。”外婆道,“這裏往西去十幾裏路就是山區,山區裏麵的人前幾年都遷走了,現在幾個山頭都是空的,要是引就引那兒去,不然引到有人的地方也是害人。”“不行,”季茶皺眉,“如果我們保持安靜,就算時間久一點,他們最終也是會離開的,外麵是幾百個喪屍,不是幾個幾十個,冒險太大了,我不同意。”“但是如果現在不動的話,再過一個多鍾頭,家裏養的公雞就要打鳴了,”張芹芹冷靜道,“到時候會更加不好收拾,這已經是喪屍隊伍的尾巴了,後麵沒有其他喪屍過來了吧?”她扭頭問梁錦城。梁錦城點頭,“沒了,其實冒得險不大,隻是要怎麽轉移喪屍的注意力,不讓他們注意到前門已經開了。”公雞打鳴這一點的確很難處理,要是直接殺了這雞以後就不用養了,但是和人命比起來當然是人命要被擺在第一位。“把公雞都殺了,”季茶咬牙道。“就算都殺了,喪屍也還是不會離開。”梁錦城認真的看著他,“不要擔心,沒人會出什麽意外的。”剩下的人站成兩邊,有認為這太過冒險,也有人認為這是必要的。“我知道怎麽把他們從大門引開,”季茶還是敗下陣來,開口道。第三十三章 早兩年廠房還沒有關門時, 每次過年後開張都會在門口放一串鞭炮。季茶父母出事以前正好差不多快開工, 鞭炮買回來以後還沒來得及用, 他們兩個就意外走了。後麵季茶在整理廠房遺物的時候將那幾串大小鞭炮放到了紙箱裏,存在某處庫房了。好在那個時候沒有扔,不然季茶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在這個時候更加有效的能引開喪屍的注意力了。“全都在這兒了。”好在小倉庫裏的東西不多, 季茶又將每個房間的功能做了詳細劃分,找起東西來也輕鬆許多。他彎腰將一箱子放了幾年的炮仗拖出來,裏麵正正方放六十四響的大煙花有四個, 剩下一千響和三千響的鞭炮也有幾串。梁錦城上前將六十四響大煙花抬起來墊了墊, 模樣還挺輕巧。這樣的大炮仗四四方方就像個坐凳,季茶記得放完炮仗以後收破爛的總是會過來講這些拿走, 這重量也就梁錦城能夠輕鬆的放在手裏掂量了。“一會兒把這個點了,再扔到樓下盡量遠點的地方, 應該能把廠房周圍的喪屍都吸引過去,”張行摸了摸下巴, 兩天沒刮胡子有點癢。“不成,”“不行。”季茶和梁錦城同時否決道,然後對視一眼, 梁錦城往下解釋說, “煙花的亮度和響聲都相對無法控製,最糟糕的結果可能還會將其他遠處並不打算從這裏經過的喪屍也吸引過來。”“用這樣的小鞭炮。”季茶抬起一串一千響的,從上麵拽下一個來,“這樣的鞭炮更加好控製,一次一個的話聲音的傳播也很有限, 能最大限度的把影響掌握在我們手裏。”“也對,”張行點頭。定下了主意,幾人一氣兒跑到樓上,利用高度和黑暗的掩護半蹲下來。前後將一串炮仗抖落開,坐騎準備工作。在豬崽被抱離後,院子裏麵重新恢複平靜,外麵原本開始興奮躁動的喪屍也跟著慢慢的平息下來,隻是形成了三四層的屍牆阻隔,在廠房周圍來回打轉,一時之間顯然都並不想離開。季茶和張芹芹、張行與王勤學三個人蹲在地上,用一隻小手電的微弱光芒將小炮仗一個個抽出來,每兩個炮仗就將其中一個的引燃芯兒抽出來,與另外一個湊成加長的一根,這樣好給稍後梁錦城投擲的動作爭取更長一些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