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漱玉心念微動,心說,莫非是賊?膽子倒也不小,竟然想到鄭太傅家裏偷東西?


    她悄悄移了過去,卻聽到壓得很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我們不能走!我們不能這麽自私!」


    薑漱玉正狐疑,聽另一個人急道:「可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啊,阿瑜。」


    這一聲「阿瑜」讓薑漱玉一激靈,差點以為是在叫自己。念頭轉了幾轉,她忽然福至心靈:這是書裏的男女主啊。


    鄭懷瑾和鄭握瑜相愛後,太後忽然下旨,讓鄭握瑜進宮伴駕。進宮前夕,鄭握瑜和鄭懷瑾迷暈了下人私奔,卻又在臨行時後悔。她不願意因自己的緣故連累全家。自殺不成後,心灰意冷進宮,被狗皇帝厭惡……


    時隔多年,薑漱玉想起來,還覺得心肝兒隱隱作痛:這是甜轉虐的重要轉折點啊。前麵有多甜,後麵就有多虐。她當年看書時,真希望他們就此不管不顧私奔走掉,也好過後來,一個早死,一個生不如死。


    遠遠望著痛苦糾結的男女主,薑漱玉的心情甚是複雜。這曾是她真情實感站的第一對偽骨科cp,女方更是她生理意義上的孿生姐妹。


    「我們不能這麽自私,不能……」喬裝打扮的鄭握瑜不停搖頭,黑暗中她雙目的淚,看在薑漱玉眼中是那樣的清晰。


    「喂,我倒是有個法子。」薑漱玉忍不住出聲。


    「誰?」鄭懷瑾驚問的同時,將鄭握瑜攔在了身後。他微眯起眼,打量著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的黑衣人。


    那人緩緩走來,在黑暗中隻露出一雙眼睛。鄭懷瑾觀其身形,知道她是個女子,那雙眼睛湛如墨玉,不知為何有些熟悉。


    「你是什麽人?到鄭家所為何事?」


    「這有點難回答。」 薑漱玉皺了皺眉,視線越過鄭懷瑾,直視著鄭握瑜,慢悠悠道,「我雖然和你同一天出生,可我想,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什麽?」鄭握瑜瞪大了眼睛。


    鄭握瑜的閨房內,燭光搖曳。


    薑漱玉卸下臉上所有的偽裝,衝俱是一臉驚訝之色的男女主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就是我的證據。」


    燭光下,兩張臉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仔細看的話,又有細微的不同。薑漱玉因為常年習武,同樣的眉眼卻自帶英氣。而鄭握瑜養在深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鄭握瑜怔怔的:「真,真像……」


    這感覺好生奇妙,仿佛是照鏡子一般,可對麵卻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她七歲那年,無意間聽到了母親的話,知道自己有一個孿生姐妹,卻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人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她想,可能是血緣的神秘力量,一見到孿生姐姐,她就莫名感到親近。


    鄭懷瑾麵無表情,眼中滿是訝然。


    薑漱玉挑了挑眉,慢條斯理:「你們的難題,很好解決的,不是嗎?我代她進宮。」


    「這怎麽行?」鄭握瑜脫口而出,「我怎麽能讓你代我送死?」她搖了搖頭:「皇宮不是好地方。皇帝他,他也不是好人。鄭家已經虧欠了你,我不能再自私地讓你犧牲。」


    她無法忽視心中的愧疚。早在七歲那年,她就知道哥哥不是她的親哥哥,她有一個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姐姐。但是一則她害怕,二則在那時的她心裏,她遠在天邊的姐姐又哪裏比得上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所以她死守著這個秘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在後來的歲月中,她很少想起她的孿生姐姐,有時想起,也都強迫自己迅速忘掉。


    鄭握瑜低聲道:「十多年來,我在府中錦衣玉食,現在需要我承擔責任了,我卻躲開,讓姐姐頂上去?如果那皇宮是好地方也就罷了,可惜後宮複雜,且皇帝非善類。那絕不是一個好去處。我不能這麽自私。」


    薑漱玉一怔,唇畔浮起了笑意。這個妹妹的回答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女主沒有崩人設,這確實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輕輕歎一口氣,薑漱玉心想,如果說一開始,她提議代鄭握瑜進宮隻是未加考慮一時衝動,那麽此刻她倒更堅定了一些。她看過書,過去這麽多年了,想起拆她cp的狗皇帝,還覺得討厭。不過反正她是將死之人,做些善事,成全一對愛侶也不錯。而且,她還真想會一會書裏的那個狗皇帝,想看看那個「有著美麗皮囊的魔鬼」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我隻問你一句,你想進宮嗎?」


    鄭握瑜愣了愣,繼而苦笑著搖頭:「太後懿旨已下,我不想,又有什麽辦法?」


    「我想。」薑漱玉長眉輕挑,下巴微揚,「要不,你把這機會讓給我?反正咱們長的一樣。外人也分辨不出來。你既能和情郎雙宿雙棲,也不必擔心皇帝找鄭家麻煩,豈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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