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握瑜遲疑了,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可又那麽讓人不敢相信。她忍不住再次提醒:「皇帝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知道啊。」薑漱玉咳嗽一聲,「那話怎麽說呢?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覺得不好,可偏偏我就覺得好呢。」她歎一口氣,深情款款地道:「唉,你不知道,其實我對皇帝陛下一見鍾情,此情不渝。我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他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人。」


    「這……」鄭握瑜怔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一直沉默的鄭懷瑾眸中卻有亮光閃過,輕輕扯了扯鄭握瑜,低聲道:「阿瑜!」


    薑漱玉笑了:「說來也巧,我小名叫阿玉,可能是天意吧。」


    鄭握瑜一顆心怦怦直跳,她看看鄭懷瑾,又看看和自己長相甚是相似的薑漱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咬了咬唇,下定決心:「那,那既然如此,就多謝你了。」


    她做夢也不敢相信,困擾許久的難題,就這麽解決了,皆大歡喜。


    她迅速穩了心神,和薑漱玉講起府裏以及宮中的一些事情,又忍不住打聽薑漱玉這些年的生活狀況。


    「阿瑜,我們必須早點離開這兒,不能讓人發現這裏有兩個五小姐。」鄭懷瑾擔心遲則生變,匆忙提醒。


    鄭握瑜回過神來,將心一橫,跟著鄭懷瑾離去。


    轉身之際,鄭懷瑾深深看了薑漱玉一眼,須臾間又收回了視線。


    兩人目光相撞,薑漱玉先笑了,她大致也能猜出來,顯然她的說辭,單純善良的女主信了,男主卻沒信多少。不過也無所謂,他因為自己的私心,並不會揭穿她。——他可是最不想女主進宮的人啊。


    外麵被鄭懷瑾迷暈的下人還在沉睡,房中隻剩下薑漱玉一人。她估摸了一下時間,知道也沒幾個小時來睡覺了,幹脆靜坐調息。要說習武之人就是逆天的存在。內息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後,她便覺得精神十足。


    天還未亮,那些中了迷藥的下人就醒了,眾人心中均暗自擔憂。大人命他們看著小姐,怎麽就睡著了?匆忙回房間一看,卻見五小姐雖然打扮古怪,卻仍靜靜坐著,皆暗暗放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五小姐看著和平時似乎不大一樣。


    ——當然,這並不是眾人關注的重點。今天是五小姐進宮的日子,鄭家上下高度緊張,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薑漱玉也不想出錯,幹脆就努力扮演心灰意冷不願進宮但是迫於無奈隻能認命的五小姐,沐浴更衣梳頭裝扮,異常配合。


    盛裝之後,她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嗯,不錯,倒也擔得起「淡妝濃抹總相宜」。


    也就是在這一天,她見到了眼眶微紅的鄭太傅。


    這個人是她生理意義上的父親。雖然在此之前,她曾對自己說,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去打量他。


    他站在那裏,脊背挺直如鬆。他看上去年近五十,生的端方儒雅,兩鬢微有白霜。雖然上了年紀,但也不難猜測出年輕時必然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她想,也難怪林洛會甘願放棄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將自己束縛在鄭家後宅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可惜的是,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兒子,眼前的女兒也不是自己養在身邊的女兒。


    「到宮裏小心為上,不要任性。」鄭太傅良久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薑漱玉擔心給他發現異樣,隻低低地應了一聲:「記下了。」


    結合自己久遠的記憶,以及昨夜鄭握瑜的介紹,薑漱玉也大致清楚當下的狀況。


    小皇帝名叫趙臻,跟她同年。先帝駕崩時,他才五歲,在方太後和壽王的支持下繼位。他當時年幼,壽王趙毅做了攝政王,代為執政。蟄伏十年,他在去年冬天扳倒攝政王,奪回了政權。今年又陸陸續續清理攝政王舊部,在朝中進行了大清洗。


    立鄭家小姐為皇後是方太後的意思,遭到了小皇帝的強烈反對。母子倆互不相讓,最終各退一步,先接進宮封為淑妃,至於後位,先空懸著。


    當然,薑漱玉倒不擔心小皇帝對她行不軌之事。一來憑她的武藝,能強迫得了她的人還不多。二來,她堅定地認為小皇帝是有些難言之隱的。書中提過,小皇帝因為曾親眼目睹方太後與攝政王之間的私情,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


    這也是鄭握瑜進宮之後還能保持清白之軀的最主要原因。


    今日鄭家小姐進宮,宮中用了半副鑾駕來迎接。


    薑漱玉摸了摸手腕上的承影,從容上了鑾駕。她有些慶幸地想,還好這個世界的規矩和她上輩子看的宮鬥小說不一樣。後妃進宮都不能帶貼身侍婢,不然她這個冒牌的就太容易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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