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寶不知出了何事,迅速跟上去:「皇上?」


    薑漱玉皺著眉:「你讓人守著帳子,去把春嵐叫過來。除了她,我誰都不見。」


    韓德寶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是淑妃娘娘,他連忙應道:「是,娘娘。」


    春嵐是方太後的心腹,也是皇帝淑妃事件的極少數知情人之一。此番秋獵,皇帝帶宗室子弟和士兵來獵場,考慮到太監隨侍也有不便,春嵐就扮作小太監跟了過來,一直藏於人後,鮮少露麵。


    薑漱玉知道秋獵要好幾天,帶的一些女性物品托給春嵐保管。


    不多時春嵐滿頭大汗趕過來,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她戰戰兢兢把東西呈給頂著皇上麵孔的淑妃:「娘娘,用春嵐幫忙嗎?」


    她知道那是娘娘而不是陛下,可還是忍不住心裏發虛,感覺是對聖上的褻瀆。


    「不用不用。」薑漱玉擺了擺手,令春嵐先退下。她才又蒙了眼睛,自己去旁邊慢慢清洗整理。


    其實她很清楚,她要去做什麽,狗皇帝都知道,但這種尷尬場麵,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自我催眠:把他當做路人甲,當做npc,當做紙片人,再不行就當成一條小狗……


    即便如此,她也覺得尷尬。


    終於收拾好以後,她才暗暗舒一口氣,去掉了遮掩的長布條,喚春嵐進來。


    不等她吩咐,春嵐就自行將她換下的衣物收拾好:「娘娘放心,春嵐這就去處理。」


    薑漱玉胡亂點了點頭,待春嵐一出去,她就直接合衣臥在床上,懶洋洋的,也不說話。


    她身體很好,並沒有痛經的毛病,隻是腰酸腹脹。可能今晚飲了酒的緣故,小腹隱隱作痛。


    她不開口說話,趙臻心裏也尷尬煎熬,但他知道她沒睡著,因為她一雙眼睛還睜著。猶豫了一會兒,他才道:「阿玉。」


    「啊?」


    趙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得隨意找了個話題:「你還回主帳那邊嗎?」


    「不回去啊,我都說了散了。」薑漱玉動也不動,她還陷在尷尬的情緒裏,有幾分不耐,又有些煩躁,「你別跟我說話,難受呢。」她停頓了一下:「都怪你,非要喝酒。」


    趙臻長這麽大,很少聽過這般埋怨,當下便有幾分不自在。但是他認識她兩個月,聽她說「難受」的次數也不多。而且今晚他確實喝了幾杯酒。所以,他倒也沒有幾分生氣的心思,反而微微有些心虛。


    「你躺著會好受點麽?」趙臻狀似無意道,「朕的意思是,如果你無事可幹的話,朕打算練會兒字。」


    「咦?」薑漱玉微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小皇帝這是打算用身體?她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按說練字什麽時候都能練,沒必要行獵途中在帳子裏練字,還是挑她不舒服的時候。


    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是想替她承受這點疼痛?


    這個結論讓她心情有些複雜。當初看書的時候,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拆她cp的狗皇帝,外表美麗,收女主進宮卻不知珍惜,一看就是大豬蹄子。後來她替鄭握瑜進宮,兩人相處了兩個月,他的點滴她也看在眼裏。不管他私生活怎麽樣,他總歸是個勤於政事且有些手段的好皇帝。兩人合作也不錯。所以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觀感也漸漸改變。——盡管有時候她會習慣性地在心裏叫他狗皇帝。


    她略一沉吟,問:「你是怕我難受,所以要替我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真是出人意料的體貼啊。


    趙臻想也不想,就予以否認:「想什麽呢?朕每天都要寫字,跟你無關。」


    薑漱玉「哦」了一聲:「那行吧。」


    管他是因為什麽呢,她自己好受點就行了。


    她這語氣淡淡的,趙臻也不知她信了沒有,索性不再想這件事,直接占據了身體。


    他起身下床,努力忽視那種異樣的感覺,慢慢走出帳子,示意韓德寶進來,才低聲吩咐他去準備筆墨紙硯。


    韓德寶剛按照吩咐備好筆墨紙硯,又多拿了一盞宮燈過來。聽到外麵有響動,他匆忙出去看,卻見到了信王趙鈺。他微微一愣,連忙施禮:「王爺,您這是……」


    信王笑笑:「方才皇上匆忙離去,本王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


    他的妹妹趙元霜原本是要等宴席結束後向皇帝道謝的,誰知皇帝忽然離去,眾人隻得散了。元霜在小帳子裏收拾洗漱,他不適合待在帳中,就命人看著帳子,他出來走走,也不知怎麽回事,就走到了皇帝所住的帳子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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