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暫時退了出去,不敢走遠,就在房外侯著。


    趙臻輕咳一聲,對鄭淑妃說:「朕沒有不信的意思,隻是很意外。」


    「嗯。」薑漱玉這段時間裏,對朝中的事情也有了簡單的了解,知道這個淩江被牽扯進了攝政王謀逆一案,因不是主犯,所以格外開恩,隻誅殺了淩江,其餘家人均流放邊疆。


    薑漱玉心念微動,忽的想到投奔她師父的蘇雪凝蘇姑娘了。蘇姑娘的家原本在京城,是家裏遭了難,才躲到彤雲山的。是不是蘇家也跟攝政王謀逆一事有關?


    想到這些,薑漱玉再看皇帝時,就有那麽一些陌生了。兩人相處的這半年裏,她並不懼怕他,經常把他當做地位平等的一個合作夥伴,常常會忘了他是皇帝,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


    「怎麽了?」趙臻察覺到她神色不太對。


    「啊?沒什麽。」薑漱玉搖了搖頭,「就是太意外了。虎毒不食子,活不下去了也沒必要燒死兒子女兒。隻要活著都還有希望。」


    當然,她不是當事人,這話說著也不客觀。這些話題太沉重,她索性不去想了,主動換了話題:「不說這個了。你恢複地怎麽樣了?你這情況得多鍛煉啊。」


    「嗯。」趙臻其實並不想談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也不太想讓她注意到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他低聲道:「阿玉,你去把奏折拿過來給朕看一看。」


    其實這些活計讓韓德寶或者衛福去做都行,他之所以讓阿玉去做,隻不過是想暫時支開她一下罷了。


    薑漱玉不疑有他:「好的。」


    她站起身欲走,卻聽皇帝又道:「你可以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這樣萬一給人看見了不好。」


    薑漱玉答應一聲,快步離去。


    她前腳剛走,趙臻就揚聲喚道:「韓德寶!」


    韓德寶與衛福師徒倆快步走來:「皇上。」


    趙臻神情淡淡:「給朕收拾一下。」


    「是。」師徒倆對視一眼,齊齊應道。


    薑漱玉回去更衣之後,才抱了奏折前往皇帝現在待的房間。一走進來,看見坐在桌邊的皇帝後,她不由地微微一怔。


    陽光透過窗格灑進來,年輕的皇帝麵容蒼白、眉目清雋,正坐在床邊。他脊背挺得筆直,低頭翻看著手上的書。


    這一幕,美好得幾乎可以入畫。


    薑漱玉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唯恐打擾到他。


    倒是趙臻先抬起了頭:「阿玉。」


    「在。」薑漱玉快步上前,將奏折放到他手邊。這個過程中,韓德寶和衛福仿佛沒看見一般,完全沒有平時的眼力勁兒,竟也不知道替她接過奏折。


    她看了韓德寶一眼,後者默默垂眸,一聲不吭。


    薑漱玉扁了扁嘴,她心知趙臻要忙,也不久留:「那你先忙,我回去繼續練字。我跟你說,我現在寫的字,跟你的有七八分像了。」


    說到這裏,她不免有點小小的得意,她雖是習武之人,但因為師父對她的嚴格要求,她也讀書認字,而且字還不錯。


    趙臻心念微動:「阿玉……」


    「對了!」薑漱玉想起一事,「那天信王說,想要你給他墨寶。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就給他寫一個。我寫的再像也是贗品。」


    「阿玉,朕可以教你寫字。」


    薑漱玉一怔,繼而輕笑著搖頭:「以後再說吧,你現在能有多少力氣啊?我還擔心你寫的字不像你以前寫的呢。」


    趙臻唇角笑意微僵:「寫字能需要多少力氣?」


    薑漱玉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麽:「我其實也沒必要再學你寫字是不是?你都快恢複了,自己也能寫字批閱奏折了。需要我替你寫字的時候也不多啊,又不是人人都要求我現場寫字……」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多個本事多條路,學門手藝不吃虧。我走了。」


    她學的都有七八分像了,沒必要再半途而廢。不過她再練字時,確實沒有之前那般上心了。


    皇帝身體恢複的不錯,那距離她離開也不剩多長時間了。這幾天她反複回想,終於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來關於原著快結尾的時候,鄭握瑜是如何死遁的。


    她依稀記得好像是冷宮失火,鄭握瑜借機逃走。


    不過她進宮這麽久,好像還不知道冷宮在哪裏。她每天住在湯泉宮,真要一把火燒了這裏,她是萬萬舍不得的。再說,燒傷別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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