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正烈,漫漫長日,怎可輕易辜負。27、養虎為患 ...又到了開學時間,人們正式迎來了二十一世紀,許根給小瘋子辦好了身份證等手續,因為他隻跟著他師父念過幾年小學,雖然年紀已經過了初一新生的入學年齡,但是許根要把他放到初中裏麵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小瘋子暫時不習慣城裏麵,程昔就讓他先在許根的房子裏麵住一段時間,然後等習慣習慣再送去住校。許根對程昔這樣的安排沒有意見,的確實這樣,沈新秋剛剛來,就著急上趕地把人送去住校顯得他許根多沒有容人之量似的。但是這一樣一來,兩人難免又談到了關於同居的話題,這個話題,每次提到必戳兩人g點。程昔依然還是拒絕了許根,給彼此一點空間才能雙贏。許根這次麵對程昔的答案平靜許多,似乎並不氣惱,這在他的意料之中,隻是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想要再三的求證,不到黃河心不死。周日程昔帶著小雞腿去許根家,許根的寒假作業還放在他那裏,他幫許根把作業全部做完,給他送過去,兩人也好準備準備開學報道。到了許根家裏他愣了一下,隨即他莞爾一笑,看來小瘋子這樣心思細膩的孩子在許根家裏待的不錯,還知道收拾屋子。其實整個屋子並沒有大變樣,隻是有些小地方稍有改動,比如程昔拿拖鞋的時候發現原本習慣放在第二層的鞋子被挪到了頂層,他看也沒看拿手去摸的時候摸了個空。他找杯子想要倒水喝的時候打開櫥櫃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瓷杯,最後還是小瘋子跑過來看到他,給他從杯架上拿了他的純色瓷杯。小瘋子給他燒水倒茶,見到他過來顯得特別的開心,捧著茶葉罐跟他說:“程昔哥,你看我挑的杯架怎麽樣,知道這個是你的杯子,我都給洗幹淨了掛在上麵,就想著,你什麽時候能來看我們。”見到小瘋子跟著許根過的還不錯程昔也就放心了,隻是小雞腿不怎麽喜歡這個陌生的小男孩,對著小瘋子一陣狂吠,雞腿很少對人這麽撕心裂肺的發出犬吠,就跟仇人相見似的,如果雞腿是個人類,現在一定連眼睛都紅了。小雞腿這樣子把程昔嚇了一跳,連忙安撫在他懷裏掙紮著要去撕咬小瘋子的雞腿,“好了好了,小雞腿你這是怎麽了,這是沈新秋,阿秋,他是我們新的家庭成員好嗎,來,不要鬧脾氣了。”可是平時十分乖巧聽話的小雞腿這回置若罔聞,還是一個勁的齜牙咧嘴,『見了就不喜歡……有不喜歡的味道,好想要狠狠咬一口。主人,你快放下你手中的那隻狗!』/(ㄒoㄒ)/~~如果小雞腿有表情,那麽它現在一定是在哭。這時候許根揉著頭發從裏麵走出來,他一看小雞腿那癲狂的樣子笑著開玩笑,“瞧小雞腿嫉妒人家長得俊俏的那小樣,眼睛都要急紅了。”聽了這話,小瘋子哧的一聲就笑出來了,就連抱著雞腿的程昔都忍不住要笑。他回道:“就是,這一身臭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許根連連搖頭,抱過還處在癲瘋狀態的瘋狂雞腿,他轉頭對程昔說:“先把雞腿放到我房間裏麵,等你人走的時候再帶他出來吧。”程昔愣了一下,然後轉念回答:“行,也行。”不過這時候程昔心裏頭就有個疙瘩,以前我家雞腿來的時候都是滿屋子跑的,怎麽多了個人就得被關小黑屋受委屈了?不過他是文明的養狗人,小雞腿這麽不配合是它自己不爭氣,這一點作為狗主人,得忍!這時候小瘋子又給許根端了杯茶,許根摟過程昔坐下,跟他講之前早上的時候他給沈新秋介紹學校的情況,聊到他以前跟他師父在一起生活的事情,聊著聊著就結果到了午睡的點,等到睡起來正好程昔就來了。“正好,小秋的故事我還沒聽完,咱們一起聽聽。”許根往程昔的方向擠了擠,程昔無奈,他有那麽大地方不坐,非喜歡跟他擠在一起。小瘋子站在茶幾前麵,垂著眼簾,他原本勉強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提到師父的時候他難免悲傷,他握緊雙拳對許根和程昔說:“原本我拜托許根哥幫我查村長販賣人口的事情,但是許根哥說即使他相信我說的是真話,我們也沒有證據去指證村長。”程昔張張口,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他想,也許小瘋子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傾訴的對象,於是他端著茶杯,碰了碰許根的手,兩人無聲對視一眼,繼續聽小瘋子講下去。“師父死之前唱的大戲是三出不怎麽吉利的段子,他唱完那三出戲就死了,我很奇怪他為什麽會選擇那樣晦氣的段子,就像是……知道自己會死一樣。我留在村子裏麵想了很久,究竟有什麽信息被我漏掉。他們都說我師父是因為得罪了村子裏的山神才遭到天譴死的,可是我知道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就猜是因為師父他發現了村長堅持要用嬰兒祭祀的秘密,村長對他下了黑手。可是……沒想到沒給我不僅沒有給師父報仇雪恨,反到被他們誣賴成瘋子。”小瘋子的緩緩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你們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的師父死不瞑目,我卻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什麽都沒有辦法為他做。”“不,你已經做的夠多。”程昔歎了口氣。“程昔哥,幫幫我,隻有你們才能幫我。”小瘋子上前握住程昔的雙手,雙膝“嘭”得一聲跪在木質地板上求他。程昔神情有些為難,“連你許根哥都說沒辦法的事情,我怎麽有能力可能幫到你?”許根沒有表示——許根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小瘋子的神色顯得十分寞落失望,他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他對兩人說:“你們聽一聽我師父當晚唱的曲子,聽完再告訴我是不是……我應該死了這條心……”小孩子都這樣哀求了,程昔和許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就站在電視機的前麵,沈新秋神色一凜,開腔唱起他師父生前在戲台子上麵唱的曲子。第一出是《蘇三起解》,講的是蘇三受人誣陷被指犯下殺人的死罪,她在押解的路上跪在大街上求過往的人們聽聽她的冤屈。“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就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阿秋一把好嗓子,咬金斷玉似乎哀婉的唱腔裏麵能沁出血來。他嗓音一轉又變成了《鎖麟囊》,“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滲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我知道鐵富貴一生注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叫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茵。”許根小聲對程昔說:“還真是聽著很瘮人,你聽聽看,這是大過年時候唱的戲嗎,一個比一個慘。”最後阿秋輕歎,千回百轉的曲調就像是練習了千百遍一樣自然的從他嗓子裏麵吐出來,“無端巧計將人來陷,薄命自傷怨紅顏。獨處閨房愁無限,落得孤身病懨懨。今生若破郎輕賤,滿腹冤屈向誰言》一心早想尋短見,又怕醜名誤流傳。”一段《碧玉簪》中的二黃慢板被他唱的哀哀怨怨,真像是戲文裏麵被冤枉沾染汙名的千金小姐。阿秋的身後隻是台黑色的電視機和雪白的牆作為背景,可是他一開嗓似乎就能把人帶入另外一番景象之中,程昔閉著眼,似乎真的看見了古人家小姐小軒窗正梳妝。許根對於戲劇這些一向沒有什麽研究,他問程昔,“這唱的是什麽?”程昔言簡意賅,“就是個封建社會的大小姐遇到了對她有賊心的表哥,騙色不成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自己表妹和新郎官好過,就偽造了一封情書並碧玉簪放在洞房裏麵,小姐被冤枉和表哥有染不清白。新郎官是個不長眼的渣男,對小姐施以冷暴力,小姐不堪忍受心中憤懣。”“你說他師父為什麽要唱這些?”許根心中帶著疑惑。“問阿秋才知道。”小瘋子收了音對他們說:“我也曾經想過無數遍,為什麽師父要在死前做這樣徒勞無功的事情,後來我想到了,他是在婉轉地提醒村民這個祭祀有鬼,每一段曲子唱的都是他當時矛盾的心情,他其實是個很膽小的人,知道了這事以後真的是成天提心吊膽,怕得要死。終於想了這麽個好辦法透露出關於唱大戲、祭祀的內幕,結果還被人給害死了……”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小瘋子盯著他們,深切又帶著期盼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你們現在說說看,能不能幫我。”“好。”許根頓了一下,“我幫你。”程昔看著小瘋子搖搖欲墜站不穩的身子,他這才發現,他似乎帶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回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老子不是故意要爭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喜雨時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喜雨時節並收藏老子不是故意要爭寵最新章節